一路无言，终于到了余岁安的小区。
顾择一停好车，迅速下车先将后备箱打开，又绕到阿择那边。
余岁安已经开了车门，顾择一将他拉开，自己去抱阿择，抱出来时还不让把毯子裹在他身上。
余岁安真的要被他搞疯了。
妈的。
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进了楼门，余岁安说：“把阿择给我吧，你先回去，很晚了。”
顾择一冷着脸，不说话，按亮电梯。
又是一路沉默到家门口，进了家门，顾择一直接脱了鞋，光脚进了阿择的房间，将他妥帖安置好，再出来。
家里门还没关，余岁安站在门口，仿佛在等他离去一样。
顾择一看了余岁安一眼，不管，他伸手把门关上，又拉着余岁安的手腕进了主卧，还带上了房门，又把门反锁。
“顾择一，”余岁安真有些慌了，“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择一霸道的吻堵住了嘴。
顾择一在余岁安嘴里巧取豪夺，双手如铁棍一般缠住他，叫他动也动不得。
余岁安奋力挣脱，半天都没有任何成效，只好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这才吃痛放开了余岁安。
顾择一捂着嘴，恨恨地看着余岁安，余岁安也愤怒的盯着他。
“你他妈疯了吧？”余岁安骂了句。
顾择一突然笑了起来，他擦擦嘴，“早他妈疯了，八年前你走的那天就疯了，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我他妈疯得有多厉害。”
顾择一揪住余岁安的衣领，将他扔到床上，然后又扑了上去，继续疯狂地吻他，他再次撬开余岁安的嘴，一寸一寸的占领着那一片小小的空间。
余岁安想推他，但却觉得身体越来越软。
一直吻到喘不上气了，他才离开余岁安的双唇，去进攻他印象中最敏感的耳后。
果然，他的呼吸刚一吹上去，余岁安的呼吸便粗重了一些。
他像是得到指令一般，伸出舌头不断舔舐着那一片区域。
余岁安终于受不了了，用尽全身力气掀开了顾择一。
顾择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愣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余岁安就扑上了他的身，像是报仇一样开始吻他，吻他的嘴，吻他的下巴上的胡茬......
“小鱼儿...小鱼儿...小鱼儿...”顾择一不断低吟着。
余岁安突然撑起了身子，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顾择一赶紧跟上，将自己脱得个精光，又把余岁安压在了身上，闭上眼睛继续狂吻。
他从耳后一直吻到他胸膛，被余岁安端住了下巴。
“顾择一，”余岁安低吟。
“嗯？”顾择一抬头看他。
“我要...”余岁安凝视顾择一。
顾择一看着余岁安的眼睛，他眼角全是泪水。
顾择一将他翻了个身压在身下，一寸一寸吻着他耳后肌肤。
窗外狂风肆虐，电闪雷鸣，一场暴雨正在蓄势。
窗户还开着，白色的窗纱被风吹得时时鼓起，窗外树叶的影子投在窗纱上，隐隐绰绰。
风越刮越大，连带着窗纱晃动的频率也在加快。
呼呼地风声灌进屋里，雨终于落下来了，先是几滴，随后渐渐增多，最后变成瓢泼大雨。
万千水柱砸在地上，有的碎成了小水珠，有的砸进了土里，将土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又是下一滴雨。
草坪上的绿草干了好久，终于被雨水淋湿，它们仍旧顶礼在这世间，被雨水打中了，它们就弯下腰，雨水没打中的时候，它们就晃动着身子，好像是在祈求着什么一样。
粒粒碎土被磅礴有力的雨水冲到了一起，渐渐凝聚到一起，变得更加坚硬庞大。
终于，雨势到了顶峰，无数条水柱倾泻而下，砸碎了这堆碎土。
蓄了很久很久的水分随着这场雨的结束流进了地底......
北京的夏天每年都会几场这样的雨，很大，很急。
现在风停了，雨也歇了。
空气变得潮湿起来，温度也降低不少。
顾择一洗完澡后裹着浴巾出来，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去了客厅，客厅没开灯，只能看见余岁安站在黑暗的阳台上，沉默地抽着烟。
余岁安好像在想着什么，身子一动没动。
顾择一看得出了神，却突然看见余岁安扶着栏杆蹲了下来，头一下一下地撞着栏杆，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顾择一想上前，却又看见余岁安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顾择一顿住脚步，心口憋得生疼，但还是转身回了房。
屋子里一片狼藉，借着窗外的夜色，能看见床上一片狼藉，两人的汗水都快打湿了半边床。
他开了灯，把床单被罩换了，然后把换下来的床单被罩扔进了洗衣机，洗衣机工作的声音响了起来。
坐在床上发了会呆，顾择一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余岁安一定能听见屋里的声音，他在等余岁安进来。
一开始，他想着等一分钟，要是一分钟之内，余岁安不进来，他就出去找余岁安。
一分钟过去了，再数一分钟。
又一分钟过去了，再数三分钟。
又三分钟过去了，再数五分钟。
余岁安还是没进来，这么不知道如何面对吗？
顾择一想不通，他能确定余岁安是爱他的，也能确定余岁安当年的离开另有隐情。
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也不怪他了。
或许是怪的吧，抛下他足足八年，但那些都不重要啊，这点怨恨根本敌不过他心里磅礴的爱意。
只要余岁安愿意回来他身边，他可以不去问了，不去想了，只要未来身边有他就行了。
他不信余岁安恨他掰弯自己，不信余岁安觉得跟他在一起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可他为什么不肯回来？为什么不愿意面对他？甚至还痛苦到要扇自己耳光？
难道余岁安是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吗？
又或者余岁安是在愧疚吗？觉得对不起他？
算了，不逼他了......顾择一这样想着。
他的姿态已经表示得很明显了，他现在不想面对自己。
顾择一决定给他点时间和空间去想好两人的未来。
顾择一叹了口气，拿过衣服穿了起来。
他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看了余岁安一眼。
余岁安听到声响，回头看他，外面依旧没开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向对方。
良久，顾择一长出了口气，走到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
余岁安心里突然慌了一下，追了过去，却见门已经关上，他走到门口，手都搭上了门锁，却始终没有勇气扭开。
门外的顾择一站在电梯口，扭头死死盯着那扇门。
会开门吗？
小鱼儿，开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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