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他从来都是这么细心。
“喝吧，喝完了再回去。”叶庭川把手里的山楂汁递给她，“你的身体特殊，所以我让他们做了常温的。”
“没关系，我都喜欢。”顾肖肖接过他递来的山楂汁，捧在手里，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很清楚这被山楂汁里可能加了什么东西，可是她在赌，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赌什么。
这个孩子对于她和叶庭川来说都是同样重要，失去宝宝，他的难过程度丝毫不会少于她，甚至说会比她更难过。
她在等着叶庭川下手，也在把全部运气都赌上去，希望会有一丝希望出现，哪怕这希望很渺茫。
顾肖肖抬起头，朝叶庭川微微勾起唇角，随后打开果汁的盖子，仰头喝了下去，泪水在不知不觉间顺着另一侧的眼角滑落到头发里。
山楂汁的味道很甜，酸度刚刚好，可她的心里是苦的。
这被山楂汁，顾肖肖喝得很狼狈，喝完之后，叶庭川马上拿着毛巾来为她擦去嘴角的果汁。
“喝不了太多就别勉强自己，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记住你的身后还有我。”叶庭川拍了拍她因为喝的太着急而咳嗽得发抖的后背，目光深不见底。
“喝的太慢就要吐出去了，好了，我们回家吧。”顾肖肖抓住他的衣袖说。
叶庭川插进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双手回抱住她，刚刚他的手里攥紧了那包谢文歌之前交给他的药，可是他没有动手。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再晚一天，再等等吧……只要一想到脸色苍白的顾肖肖流着血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他就心痛得像是刀剜一样，恨不得把她身上的痛苦统统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做不到。
他还是不忍心对自己最爱的人下手。
顾肖肖躺在他的怀里，格外的心安，哪怕她知道这样心安的时候可能持续不了太久。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让这条路变得长一点。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曾经的哪一刻开始，忽然有种想跟叶庭川共度一生的愿望……
*
一家餐厅里。
李耀刚刚跟乔家的人见过面，谈谈他们之间的交易。那个人是乔安雅的叔叔，和自己有着共同的敌人，叶庭川。
他的侄女被顾肖肖害得被判了刑，亲弟弟被叶庭川害死了，乔家因为这一连串的事失去了往日的名声，甚至成为上流圈子人们口中的笑柄，这笔账他怎么能轻易放下？
只要有共同的敌人，那么合作起来就很好办了。
李耀得意地从餐厅里走了出来，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拿到了第一比钱，就是乔家给他的二十万，作为合作之前的见面礼。
李耀把支票折了三折，放在最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拍了拍胸口，确认它还在。
就在他准备去停车场提车时，身后突然冒出了一群高大的男人，将他揪出来提到巷子口，接着就是一顿暴打。
李耀连说话都来不及，密密麻麻的拳脚就朝他袭了过来。这群人肯定是专业的打手，专门挑看不见又不会出人命的地方打，还打得他痛到发不出声。
半个小时过去，凌毅抬起手，“够了，这个的命留着还有用，住手吧。”
话说完，凌毅的手里多出了一根棍子，随着李耀的一声痛喊，他的一棍打断了李耀的左臂，这是他身上唯一可见的伤口。
“废了你的一条胳膊，这是给你的惩罚，以后离夫人远一点，不然下回断的就是你的脖子。”凌毅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李耀痛的在地上打滚，狠狠瞪向打过他的这群人，“你们这群……叶庭川的狗，竟然敢跟我耍阴招，我早晚要弄死你们！”
凌毅冷笑，“你说错了，我们什么时候耍过阴招？是你自己太没用了，没有资格得到的，就别妄想着玷污，三少喜欢的女人不是你能觊觎得了的，这次三少看在陆明远的面子上放过你，不代表下次还会饶了你……”
“你们……我记住了。”李耀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咬着牙关盛了下来。
随后，那群人上车离开了。
天色暗了下来，外面下起了一场雨，空气格外冷，加重了其中的淡淡血腥味。
李耀睁开眼，正见到一个女人打着一把黑伞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过那个女人并没有为他遮雨的意思，就任由他被淋着。
“你看看你，被雨浇的像条半死不活的流浪狗一样，说来也是，你本来就没有家，跟流浪狗也没什么分别。”霍心怡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李耀张开嘴吐了一口血沫，“我就是再落魄，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到底是谁？”
霍心怡冷漠地看着他，“我是谁就算说了你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姓霍，是这座城市里唯一可以帮助你，也肯帮助你的人。你不是想得到陆家的财产吗？我有个办法，不仅能帮你一步登天，还能帮你一雪今天的耻辱。”
“呵，你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心？当我是傻子吗？”谁知道她是不是叶庭川派来对付他的？
“我当然没那么好心，帮助你是有条件的，我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霍心怡深意一笑，俯身靠近他的耳旁，轻声说：“帮我杀了，顾肖肖。”
听到这话，李耀瞪大了双眼，这个女人要他去杀顾肖肖？！
他转了转眼珠，暂且答应，“好，我……我答应你。”
“成交。”
说完，霍心怡撑着伞转身离开，临走前朝李耀怀里扔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她的联络号码，李耀可以通过这个号码找到她。
李耀眯起眼睛，霍家的人，难道是先前被叶庭川整垮的那个霍家？传言霍家独子霍明轩不是被驱逐出境一年吗？这个女人是哪来的，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不对，霍家不止只有一个儿子，霍氏夫妇好像还有一个二十年前就收养了的养女，应该就是这个女人吧……
他半信半疑，最终还是把卡片揣进了口袋里，爬起来，一步步朝巷子外走去。
他要让叶庭川后悔今天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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