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却没有注意到他那压下去的疲惫,只看到他沉静的侧脸。她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柱子哥……”
何雨柱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是悄悄安抚了她一下。
可他没有看她。
而是在盯着那道人影。
那人原本还撑着一股硬劲,可被他这么一盯,整个人像被当场戳破的纸壳子,也顾不上装模作样,脚下一乱,险些绊自己一跤。
人群里立刻有人小声嘀咕:“咋,心虚啊?”
“怕啥?”
“站不稳就别乱说话。”
声音越来越近,像越来越多的石子被丢进湖里,水面一圈圈荡开。
那道人影的肩膀几乎贴到墙上去了,像是希望自己能变成砖缝躲起来。
秦淮如把手攥得更紧,衣袖几乎要被扯皱了。她不敢确认,却又觉得——事情要从那人在的方向爆开。
但正当院里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向那个方向时——
何雨柱突然慢慢、慢慢把布条塞进了自己的衣兜。
动作轻得像他只是随手收好一件毫不重要的小物件。
连风都为这一瞬间轻轻停顿。
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人小声问:“雨柱,你……你这是干啥?”
贾张氏瞪大眼,像被吓到:“你你你——你把证据揣兜里干啥?”
有人忍不住低声嘲讽:“这……这是要私了?”
“还是说不想让我们继续查?”
“是不是心里有啥……”
可没有一个声音敢宛若刚才那般嚣张,全部小声嘀咕,不敢太大声。
因为何雨柱那突然压下来的沉静,沉得让人喘不上气。
他抬了抬下巴,淡淡地看了一圈。
目光像冷风一样扫过所有人,扫到谁,谁就缩脖子。
即便他一句话都没说,那种压迫感却比他吼出来还吓人。
秦淮如忽然明白——
他是在告诉所有人:
这事儿,别在这儿瞎闹了。
她心里被撞了一下,鼻尖忽然一阵酸,可又不敢在这种场合露出来,只能低着头,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就在这股沉静快要把所有人压垮时——
何雨柱仿佛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轻轻拍了拍衣兜,像是要确认布条不掉出来。
然后,他转身。
背影像一堵厚重的墙,把风声都隔开了。
所有人愣在原地。
秦淮如怔怔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离开。
她想喊他,可嗓子刚动了一下,他便已经迈出了第二步。
第三步。
第四步。
他没有解释。
没有安抚。
没有再看任何人。
他只是走。
像是结束了这场闹剧,又像是把所有未说的话、未发的怒气、未透的猜疑……全部装进那衣兜里,连同那块布条一起带走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
什么话都卡在每个人喉咙里。
直到某个人忍不住小声嘀咕:“他……他这是啥意思?”
“雨柱……这是要查自己了?”
“还是不让我们管?”
“那秦淮如的事……”
人群再次开始骚动,却都不敢太大声。
秦淮如心口发紧,几乎要追上去,可脚刚动一下,却又停下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追。
她怕打扰他。
怕他此刻正忍着情绪。
怕她这一追,会让他更难压住心里的火。
可若不追,她又觉得心里像丢了什么。
她站在原地,像被掏空了力气。
与此同时——
院子里那道人影在所有杂乱的小声议论中,悄悄退到阴影更深的地方,像害怕被余光扫到,又像准备等场面再乱一点,好从缝隙里脱身。
秦淮如看到了那人退后的动静。
胸口一紧。
她突然意识到——今晚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而何雨柱此刻背着手走远,步伐沉稳,却藏着一种极深的疲意。他并不是被院里的人逼得走,而是累了,心里憋的那股劲儿需要一个地方散开。
他想回屋。
想让自己静一静。
也想喝到那碗鱼汤。
一碗能让他把今晚的烦躁压下去、把那股说不清的火气压住的鱼汤。
可他进屋后却不点灯,只靠着外头微弱的光影坐下。
安静得连心跳都能听见。
他坐在那里,半垂着眼,像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不想。
胸腔里翻着一股闷热。
他忽然喉咙一动。
——真的特别想喝那碗鱼汤。
可他也知道……今晚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他等着。
等院子重新烧起来。
等那些藏着心思的人忍不住露出破绽。
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有些莫名。他向来是能忍就忍的人,什么时候会因为一碗鱼汤心里闹得直发烫?可越这样想,那种味道似乎越清晰,像记忆里自动冒出来的香气,甚至带着一点温度。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步伐缓慢,却带着某种沉定。
他点了灯。
微弱的光在屋里散开,像给他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地方开了一个小口子,让呼吸顺了些。他走到角落,从木箱里翻出刀、砧板,又抽出一根早上买回来的白萝卜。
白白净净的,带着点土腥味,表皮冰凉。
他握着它的时候,心底莫名一松——就像这个简单朴实的东西能替他稳住今晚这些乱七八糟的烦事。
“算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先弄上。”
声音里有一点疲惫、一点无奈,还有一点只有自己能听出的小小坚持。
他把白萝卜放在砧板上,刀刃贴着萝卜时,他微微顿了一下。夜色太静,这一顿反而更显得慎重。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顾虑什么,是在担心院里那些人真的闹大,还是担心秦淮如那紧绷的神情,抑或……是担心自己刚才的冷静让她误会。
他想了想,轻轻啧了一声。
“行了,别瞎琢磨。”
他开始切萝卜。
刀在砧板上落下,“咚、咚、咚”的声音清脆,敲得他心里那团郁气也跟着散了一些。切开的萝卜片洁白干净,带着淡淡的水气。他把切好的片又切成粗条,手法熟练而自然。
屋里渐渐有一种安静的节奏感。
这安静让他忽然感觉——如果这会儿秦淮如能推门进来,哪怕只是问一句“柱子哥,你要做鱼汤呀?”他说不定都不会像刚才那样压着情绪。
可她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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