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回威胁了先帝，竟然是为了哀家，而且可笑的是，哀家并不知道。
说来都是这弄人的命运，原本觉得相互依靠的人，最后是躲在背后捅刀子的，算计谋害了十来年的人，最后成了留住自己命的人。
真的，哀家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戏本子里写的东西，说出来都没人信吧。
就连方才寥寥写下这几行的自己，都觉得不实际。
罢了……
罢了。
“太后都写了些什么？”
看着楚哀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傅灵往跟前儿凑了凑。
“木挽纯，不是我父亲的女儿……”
“什么？”傅灵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木挽纯那日亲口和我说的，既然她开了口，这种事情，定是不会骗人的吧，而且我看她的神情，也是震惊，怕是没有扯谎子的机会。”
“如果真的是她在骗我们，那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阴谋的，如今来了这地方，又说了莫英豪和傅家有了些勾当，若是将这些联系起来……”
赵菁雨叹了口气，悠悠地来了句，“木挽纯没有说谎，是太后。”
楚哀身形一顿，看向赵菁雨，“你早就知道？”
“是。”赵菁雨站起来福了福身，“臣妾一直没有告诉娘娘，是因为怕会误了太后的计划。”
“太后的计划？”楚哀皱起眉。
“是。木挽纯的确是太后所生，不过她的父亲是莫英豪。”赵菁雨顿了顿，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些日子太后观察了木挽纯，发现她心中对莫英豪也是有所忌惮的，外加上她这么些年来对父母的渴望，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一直是被杀父仇人利用的，凭借她知道的那些，对莫英豪无疑是一把利刃……”
“所以太后为了帮我报仇，不惜利用了自己的女儿？”
楚哀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心里像是被什么震慑到了，从骨子里冒出来一阵酥酥的凉意，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惧怕。
许是现在自己也要成为母亲，不免升了好些感叹出来。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竟然最终成了亲生母亲利用的工具。
她突然想到史书上写的，午帝为了拉下皇后，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
“不仅仅是为了娘娘，太后不过是替自己当年的过错恕罪罢了。”赵菁雨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某个地方，“娘娘信还没读完，还是先看完吧。”
听了她的话，楚哀低下头，翻过那信纸，竟然还满满的一页字。
“这是……”
“这是那日太后在御花园的小溪旁，认出木挽纯之后，回去写的，娘娘想知道的，都在里头了。”赵菁雨叹了口气。
楚哀：
哀家原本以为那封信给你的时候，事情已经圆满了。
谁知道，世事难料，哀家自以为那失踪的女儿早就死在了荒郊野岭，却不成想，她就那样站在了哀家跟前儿。
多讽刺啊，和哀家一样姓木，还唤作挽纯。
挽纯，挽纯，挽了何时的纯。
他真的是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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