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无酒伸出手指,对着逍遥轻轻一点,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打小我就觉得你这性子犟得像块顽石,偏你母亲总说你是听话的,说你有自己的主见,不随波逐流。”
“住嘴!”逍遥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你这种人,没资格提我母亲!”
“哈哈哈哈……”忌无酒放声大笑,笑声癫狂而刺耳,“一书一剑笑狂僧,一梦一醒断命魂。你当真以为,没吸收你,我就成不了事?”
他骤然收住笑,眼神变得冰冷如刀:“因为你本就不重要。你这一醒,不过是假醒罢了。”
“我那化身肖克,自始至终想培养的都是遥儿——只有他,才能承载我的梦想;
只有他那种日日浸在美梦中的人,才会对‘绝对掌控’生出极致的渴望。而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随时能被舍弃。”
忌无酒说着,竟肆无忌惮地双手朝天,姿态张狂至极,仿佛天地都要被他踩在脚下:“交出楚一凡,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否则,我的魂祭之下,仙界十不存一;魂祭之后,便是血祭——血祭一动,三界轮回重启,届时所有生灵,无一能幸免!”
话音落,他向前踏出一步。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天幕般压下,天地仿佛都在颤抖,阴尧、太上、逍遥等人连同周遭的修士,尽皆被这股威压按得跪倒在地,膝盖砸在虚空,竟发出沉闷的轰鸣。
“交,还是不交!”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天地间每一个角落回荡,震得人神魂发颤。
就在这一瞬间,三千个位面、九千个小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凝滞,一股浓稠如墨的死亡阴影,笼罩了所有生灵的心头。
天上,阴尧额头青筋暴起,逍遥牙关紧咬,太上双手撑地,指节泛白——三人皆汗如雨下,衣衫尽湿,却没有一人点头,没有一人屈服。
忌无酒一步步登上那座由魂灵堆砌的祭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中怒火翻腾:“很好!非常好!”
他盘坐于祭台顶端,双手猛地朝天举起,疯狂嘶吼:“魂祭——!”
霎时间,阴风怒号,鬼哭狼嚎之声响彻寰宇。祭台周围的魂灵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极速旋转,形成一个个黑色的旋涡,一股诡异莫名的力量自旋涡中涌出,如同潮水般向外扩张、蔓延。
这股力量刻意避开了银河位面——只因那里如今已无仙境修士,不值得他浪费力气。
而周天位面与破天位面的天空之上,骤然被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暗无天日。
两个位面的仙界修士无不陷入极致的恐慌,尤其是那些道境修士,心头猛地升起一股濒死的预感,仿佛下一刻魂魄就要被撕裂。
所有修士疯了一般四散逃窜,凭借毕生所学寻找隐秘的秘境、阵法,试图躲避这灭顶之灾。
然而,即便躲进最深的秘境,那股“即将死亡”的寒意依旧如影随形,死死攥住他们的神魂,让他们浑身发冷,动弹不得。
忌无酒抬手一挥,半空之中顿时浮现出一片红光,红光里清晰映照出两个位面仙界的慌乱景象——修士们的挣扎、哀嚎、绝望,尽收眼底。
“再问你们最后一次,交不交楚一凡?”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你们想看着所有人,都为他陪葬吗?”
眼见太上等人依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忌无酒冷笑一声,口中吐出几个字:“大日净世咒!”
刹那间,一股古老而威严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降临,带着净化一切的假象,实则蕴含着毁灭的力量。
两个位面的道境修士体内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紧接着,“砰砰砰”的爆体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的修为裹挟着破碎的魂灵,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纷纷向天空高处飘去,最终汇聚成两道洪流,朝着幽冥裂缝的方向涌来。
红光之中,一个个熟悉的晚辈、一张张曾并肩作战的面孔,在爆体的瞬间发出最后的惨叫……
太上紧握的双拳指缝间,竟有雷霆丝丝缕缕地蔓延而出,那是极致的愤怒与无力。
逍遥的身体因隐忍而剧烈颤抖,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跳动;阴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汽,不知是汗还是泪。
可他们终究无法抗拒那股碾压性的威压,别说反抗,就连挺直脊梁站起来,都做不到。
半日后,周天与破天两个位面的所有道境修士,尽数爆体而亡。
他们的魂灵与修为化作两道浑浊的光流,跨越虚空,注入幽冥裂缝外的祭台之中。
祭台之上的红光愈发炽烈,连周围的虚空都开始扭曲。
忌无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皮肤上的龟裂越来越密集,深可见骨,已然有鲜血顺着裂缝滴落在祭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知道,强行催动魂祭,对他本就不稳的肉身负担极大,但他已顾不上了。
“你们这群蝼蚁!”他疯狂地嘶吼,声音因痛苦而扭曲,“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道统灭绝吗?!”
嘶吼声中,他背后陡然浮现出一尊青玄金刚法相,法相高达千丈,威严赫赫,却在同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那法相的体表,竟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崩碎。
见下方依旧无人应答,祭台散发出的诡异力量与阴寒之气陡然暴增数倍,如同实质的刀锋,刮得虚空阵阵作响。
破天位面的仙界之中,王召儿看着满地狼藉、尸骸遍地的景象,心如死灰。
她已是仙圣境,却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正一步步逼近,无可抵挡。
她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落,口中喃喃道:“宇哥,我来找你了……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就在一股狂暴的咒力即将席卷她的瞬间,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自脚下升起,顺着经脉在她体内流转一周。
她身上骤然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那股阴寒的咒力与阴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远处,凼收回手掌,轻轻一抓,他的身影与王召儿便一同消失在原地,避开了这场浩劫。
咒力与阴气并未停歇,开始向仙界的每一个角落蔓延,无论是繁华的仙城,还是隐秘的秘境,甚至是深不见底的地下,都被这股死亡之力渗透。
先是仙圣境的修士,一个个在无声中倒下,他们的修为与魂魄并未如往常般回归天地,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缩、融合,化作祭台的养料。
紧接着,大罗金仙、金仙、真仙……从高到低,修士们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成片地爆体而亡。
不过三天时间,整个仙界,连同断情海、舍生崖、离恨天这些秘境之地,都变得死寂荒凉,再无一丝生机。
唯有凡人居住的区域,因灵力稀薄,暂时幸免于难,还残存着一些懵懂的生灵。
仙界的高空之上,悬浮着一块巨大的灰红色球体,那是无数修士的魂灵与修为被强行糅合而成,随着吸收的力量越来越多,球体也在不断膨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怨气,连道境修士的神念都不敢轻易触碰。
忽然,那灰红色球体一闪,没入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当它再次出现时,已融入幽冥裂缝外的祭台。刹那间,祭台前那些原本虚幻的魂灵,身体竟凝实了几分,眼中的凶光也愈发炽烈。
而忌无酒的肉身,开裂得更加严重,外翻的血肉暴露在外,让他显得狰狞可怖,心头的烦躁也愈发强烈。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远处依旧跪着的太上等人,疯狂嘶吼:“交出来!你们今天必须交出楚一凡!
否则,我立刻血祭三个位面,让所有生灵,都为你们的愚蠢陪葬!”
“无量天尊。”太上缓缓睁开眼,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平静的力量,“贫道觉得,你做不到了。
你的肉身,已无法承载这日益增长的怨念,众怒所集,你早已自身难保。”
忌无酒一听,眼中红光暴涨,双手缓缓抬起。
刹那间,太上、逍遥、阴尧等人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朝着祭台飞去。
他的眼神里,不仅有浓稠如血的红光,更有无尽的疯狂:“吸收了你们,起码能让我稳住肉身百年!等我施展出大日净世咒的完整版,我就不信楚一凡还能藏得住!”
话音落下,祭台之外,那些密密麻麻的魂灵开始吟唱起晦涩难懂的咒语,音节古怪而阴森,仿佛能勾动人心中最原始的恐惧。
祭台之上,灰色的光芒与阴寒的气息交织,一座虚幻的桥梁从祭台延伸而出,直通向空中的太上等人。
他们一落在桥梁上,便瞬间感觉体内的修为与肉身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朝着祭台流去,生命力也在飞速流逝。
就在这绝望之际——
“呛!”
一声清脆的破空之声,如同利剑撕裂丝绸,自宇宙的最深处传来。
那是一道璀璨的白色光芒,快如闪电,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直刺祭台之上的忌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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