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本来准备在这个古色古香的宅子里随便逛逛，逛到晚饭时间去餐厅吃个饭睡觉。
谁知逛了没一会儿，她在花园的假山后偶遇了韩映和萧禅音。
宋妤猛地停下脚步，捞起狐狸先生直接退到假山的另一侧，避免打扰到两人。
她本意不是听墙角，奈何两人说话声音不小，她想无视都难。
“萧禅音，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宋妤已经告诉你了——我听宋妤说，你让她多多关照回国的萧禅音。韩映，你记忆里的那个姑娘已经死了，我并不是张雅雅，只是萧禅音。”
韩映的语气有点激动，萧禅音则平和很多，对比之下，前者宛如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宋妤猜，张雅雅应该是她妹妹的名字。
“死、死了？”韩映喃喃。
“是啊，死了。”萧禅音道，“你也该放下过去，不要继续画地为牢了。”
女生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韩映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忽然开口:“你都知道了？”
被发现，宋妤摸了摸鼻尖，放下竖着耳朵听八卦的狐狸先生，从假山后走出。
韩映眼眶微红，哑声问道:“你都知道？她告诉了你什么？”
第一次在韩映身上感受到这么浓烈的情绪波动，宋妤舔了舔嘴唇，把萧禅音告诉自己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韩映安静听着，直到结束。
“所以，是萧赟害死了雅雅。”他咬牙，一字一句道。
万没想到他直接抓住整个故事的重点，宋妤没有否认:“如果萧禅音没有说谎的话。”
“我会调查清楚的。”短暂的失态后，韩映的语气恢复正常。
他看向宋妤，又瞥了眼她脚边的狐狸，道:“我明天一早回协会，所有和萧家有关的事，我都会调查清楚。”
宋妤对这个调查不抱太大期待:“嗯。”
“你在萧家，注意安全。”
“放心。”
……
送走韩映，宋妤等着萧承夜找自己，结果没等到萧承夜，先等来了萧赟。
男人出现在萧承夜养病的院子里，身后跟了一群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的除妖师。
萧家的除妖师们将萧承夜修养的院子团团围住，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被他们包围困的人是萧家的家主。
听到外面的动静，宋妤推开窗户往外看，挑眉道：“是萧赟，有好戏看了哦。”
狐狸先生钻到她身前，抬起两条腿搭在窗台上，和她一起探头往外看：“萧赟？”
“嗯。”
“这是终于忍不住了？”江鄞道，“你猜，萧赟知道你在这里吗？”
“肯定知道啊。”宋妤道，“时愿的事闹出来以后，协会的人都知道我在长陵，萧赟这么精明的人，协会里肯定有他的眼线。”
“嗯，有道理。”
“我就是很好奇，萧赟的眼线会是谁。”能和萧赟搭上关系的，肯定不是普通除妖师。
“待会儿下去问问。”
“正有此打算。”
两人聊着天，远处的庭院里，萧赟已经有所行动。
只是出乎宋妤的意料，这次除了萧赟以外，还多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陆铮。
陆铮怎么会在这里？韩映说萧家的事交给陆铮调查，他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因为调查到了线索？
可若是真的调查到什么，他不是应该把萧赟绑走吗？
和萧赟并排出现是什么意思？
……
萧承夜看着陆铮放在桌子上的一叠叠资料，嘴角的弧度微变，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叹息。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萧承夜。”陆铮放下资料，靠在桌子旁，皱眉道，“你和萧止夜早有联系，却故意隐瞒不报，将时愿安插到协会，暗中调查魔神相关资料，到底是和企图？”
萧承夜没有看那些资料。
他也看不见那些资料。
从二十岁起，他的眼睛就在诅咒的侵蚀下，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不只是眼睛，他还失去了味觉，嗅觉和痛觉也在渐渐退化……他很清楚，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变成一个无痛无悲的行尸走肉。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深刻地体会到了萧止夜这么多年的痛苦。
在他继承家主之位时，萧赟说过，是因为当年那个婴儿没有死，随着婴儿长大，他开始觉醒力量，尝试从魔神手里夺回自己的一切，所以那个诅咒便从婴儿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至亲之人身上。
只有杀死那个婴儿，才能阻止诅咒的延续。
多么可笑的说法。
只有杀死受害者，才能挽救加害者。
而如今，那个被害者直接成为了他手里的工具，成了他编造真相的一枚棋子。
陆铮观察着萧承夜的状态，淡淡道：“看来萧赟所说的魔神的诅咒是真的——萧承夜，这么重要的事，你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
“重要吗？”萧承夜轻笑道，“应验在我身上的诅咒，于你们来说，有什么影响？”
“你还真是……”陆铮盯着他看了许久，摇头笑了笑，掠过这个话题，“萧止夜和时愿呢？”
“不知道。”萧承夜道，“我们没有联系。”
“没有联系？”陆铮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你唆使萧止夜袭击自己的族人和门生，图什么？”
“他所做之事，并非受我安排。”
萧承夜说话时，萧禅音从门外进来，把端着的茶水摆放到陆铮和萧赟手边：“请。”
陆铮没动。
萧赟瞥了眼萧禅音，微微拧眉。
“萧承夜，你完全不准备配合协会调查，是吗？”
听到这话，萧承夜神色不变，反问：“我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吗？因为我没有按照你们的心意回答，就直接判断为我拒绝配合吗？”
陆铮拧眉，叹了一口气：“既如此，你跟我回一趟协会。”
萧承夜还没回答，萧禅音直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跟你回协会，会死。”
陆铮冷冷道：“他深受诅咒侵蚀，回协会，我们尚且可以寻找解除之法，留在长陵，才只有死路一条。”
“除非杀死萧止夜，将他完全献祭给魔神，或者杀死魔神，否则，这个诅咒解不了。”
萧承夜说完，空洞的眸子转向沉默的萧赟。
“这件事，二叔最清楚——怎么，二叔瞒着我做了这么多安排，独独没把这件事告诉陆长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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