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4章不值得她问上一句？
屋内，血腥浓郁。
老者正用自己的鲜血在绘制阵法，此时，刚好完成了最后一笔。
“天问大人！”就在这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关注着这边情况的族医顿时紧张地叫了起来。
“天问大人，您的伤。”离愁的脸色也是一变。
这种情况太诡异了。
只见老者手腕上的伤口原本都不怎么流血了，这会儿却像是又被人给重重划了一刀似的，或者说，老者体内的鲜血就像是背叛了老者似的，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外涌。
而这些涌出的鲜血，好似蛇一般蜿蜒着，纷纷涌入了阵法之中。
霎时，这阵法红得更加浓郁。
一时间，竟让人看着感到十分瘆得慌。
“快，将素衣大人放到阵法中来。”老者就在这时高喊道。
他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
这个献祭生命的阵法一旦完成，他的生命力就会随着这些血液的流失而迅速地消逝。
所以，他的时间不多了。
众族医一听，自然是感受到了老者语气中的紧迫。
当即，他们迅速地将云素衣安置到了阵法中。
“转！”老者双手猛地在阵法上一拍。
一股灵力波动猛地冲入阵中。
随即，阵法上红光大盛，一股股无形的生命力朝着云素衣的体内钻去。
“天问大人……”
其他的族医们看到这情形声音哽咽了，眼眶也红了。
他们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天问大人的生命气息在变得虚弱。
这下，他们终于知道天问大人在做什么了。
献祭生命。
“这种事，天问大人应该让我来做才是啊！”终于，一个族医忍不住哽咽道。
“献祭，对了，我也可以献祭啊！”另一个族医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激动道，“我可以把我的生命献祭给天问大人！”
“对啊，我也可以……”
“傻孩子。”老者就在这时笑了，“你们啊，真当禁术这么好施展的么。”
“行了，都别胡闹了。以后……”
老者本来想说，云族就靠你们守护了，可他太清楚了，如今的云族已经变了。
就算是少族长都是心思不纯之辈，未来，云族会如何他真的无法想象。
更何况他们这些族医，虽是云族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但实际上，他们的地位却并不高。
因为，只有像眼下少族长这样失血过多，需要补血的时候，族人们才需要用上他们。
其他时候，他们还不如炼药师有用。
而他们既然能当族医，就注定了他们没有炼药天赋。
因此，他们虽然是云族中最特殊的一群人，却也因着能力比较鸡肋，平素里并不怎么能派得上用处。
而且，一旦成了族医，他们就需要长时间地呆在云族的禁地里，没机会与其他同族人交流。
所以说，族医就这么慢慢的变成了一群古怪的，甚至一般都不会怎么被人想起的人。
谁都不会意识到，族医到底为了族人牺牲了多少。
他已经甘愿为云族牺牲了，可这些孩子们，若是有朝一日云族真的没了，他们或许还能有其他的方式生活下去。
因此，最后那句无论如何，老者都说不出口了。
而就是这么须臾功夫，老者的气息更虚弱了。
这下，族医们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老者之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他们满心的难过，有承受能力弱的族医这会儿已经流下眼泪来了。
“呵呵呵。”老者却是笑了起来，“行了，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你们也知道老夫年纪大了，总有这么一日的。”
“之后，就靠你们来治疗少族长了。”
“天问……”
“闭嘴。”一道冰冷的女子声却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族医们悲伤的呼喊。
“殿下。”离愁听到这声音却是惊喜不已，立时就往阵中看去。
果然就见云素衣已经睁开了眼。
然而，离愁很快就怔住了，因为殿下的眼中没有一丝温柔，那漆黑的眸子好似无尽深渊一般，看上一眼就叫人害怕。
“殿下……”
“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云素衣闭了闭眼，这才冷冷问道。
她能感觉得出，她的身体还是十分虚弱。如今能清醒过来，全靠体内一股奇异的力量支撑着。
眼下，她甚至连坐起来都办不到。
所以，一醒来便听到那些嘈杂的声音，着实令她烦躁，便冷喝出声了。
离愁看了眼被呵叱后顿时就不敢再说话的族医们，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了一丝歉意。
不过，殿下是她的主子，殿下要呵叱他们，她也无法为他们说些什么。
所以，离愁只能是迅速地收回了目光，而后同云素衣解释起了眼下的情况。
当云素衣听到云族族长要将治疗她的族医们带出去的时候，她的眉头顿时皱了皱。
“殿下，或许……”离愁一看云素衣皱眉，就想替云族族长解释一句。
不然的话，殿下这也太可怜了。
之前被刺客刺杀，命在旦夕，好不容易醒来，又得知亲生父亲要狠心地放弃她，殿下该多伤心啊。
然而，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呢，云素衣冰冷的目光就突然扫了来。
“殿，殿下！”离愁一个激灵，总觉得殿下好像在烦她？
“废话就不用说了，你只需要说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就行。”云素衣的语气极其不耐。
她当然知道父亲这是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抓住了一个机会，想利用她的凄惨状况来摆脱眼下的局势。
说起来，这想法的确不错。
可父亲也太蠢了些。
便是要让她看起来凄惨，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真叫她的天赋废了，以后她还凭什么保住太子妃的位子，凭什么当公主？
天帝看中的无非就是她所拥有的血脉。
一个废人，凭什么得天帝的看中。
云素衣心下嗤笑了一声，眼神便越发冰冷了。
这下，离愁不敢耽搁了，连忙继续同云素衣解释眼下的情况。
而一旁，族医们都捏紧了拳头，才克制住了情绪上的爆发。
少族长自醒来后，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句，她如何能以这么快的速度醒来。
天问大人为她牺牲至此，难到就不值得她问上一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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