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了帮助詹岚渡过心魔的差事后，林阳颇为好奇的问道：
“队长，你的心魔……可能是什么？”
听到林阳的话，詹岚脸上的浅笑也渐渐变得沉重了，她呓语道：“心魔是求不得，是放不下……”
“我的心魔可能是愧疚吧，愧疚于只能坐视不够强大的队友的死。”
林阳惊讶的看了詹岚一眼，倒是没有想到跟不上主神节奏的弱者会成为詹岚心中的魔障。
“唉，是这个啊。”
林阳摇了摇头，试着劝解道：“队长，主神空间危机四伏，生死不由人，他们迟早都是一死，何必为注定要死的人而感觉到愧疚。”
想了一下詹岚平日的所作所为，他继续道：“你也没有毫无缘由的剥削他们，成为一个养殖者，只不过是让他们交出了不该得到、属于整个团队的那部分奖励点和支线剧情。”
“他们同样享受到了那些奖励点换成的时间，进入主神空间以后能在剧情世界里肆意挥霍上好几年，这是多少轮回者都求之不得的。”
“况且，你给他们的家里送了最少一吨的黄金和治愈了疾病……99.999%的人把命卖了，把身体器官一个个价值最大化的卖掉，都很难换到十几公斤的黄金。”
“何况是足足一吨，许多人就算打工一辈子、十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你又何必为此而愧疚。”
听到林阳的劝解，詹岚不禁苦笑了一下。
她如何不知道林阳刻意没有说的那些话，比如金钱与陪伴并非等价的，许多人对亲情、对亲人陪伴的看重更大于少许金钱……虽然那是一吨起步的黄金，能买到许多命。
她那个年代的打工一族，一个月能拿个三五千便算是高薪了，可是又有多少人愿意以一个月三、五千的价格，直接卖掉自己的生命？
甚至涨个十倍，按照一个月三、五万的价格去买，都不会有人卖吧。
真正孤注一掷，甘愿以自己的性命换一家人未来大富大贵的人终究是极少数，毕竟……
活下去是生物的本能，人类大多数也是自私的，能战胜本能的终究是极少数。
既然轮回者的生命无法与黄金等价，詹岚就不能无视那些她本有能力去救，为了团队的安全却选择坐视不理的人。
从詹岚的表情上，林阳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当即眼珠子一转，提出了一个绝佳的想法，就听他道：“队长，楚轩不是掌握了克隆人与移植记忆的技术吗？”
詹岚不禁点点头，直觉告诉她林阳接下来要说什么惊世之言了。
林阳道：“以后队里的人，无论是资深者还是新人都根据自己的意愿而留下细胞用于克隆，记忆也能选择性的留备份，比如没有进入主神空间以后的记忆……”
“这样他们死掉了，就能在现实世界启用他们的克隆人陪伴家人们，由于经历决定人格，所以克隆人的性格会和本体一样的，家人们也不会失去‘在外地打工发了大财的亲人’。”
“不用怕轮回者回到主神空间以后，他留在现实世界的‘非现实痕迹’被主神抹除，只要将克隆工作转移到现实世界就行了。”
“楚轩提供的只不过是技术支持，所以不会被主神直接抹掉，如果一切往主神空间上靠拢的话……人类历史上的科技大爆炸或许就是因此了。”
“如此一来，哪怕轮回者死去了，他在现实的因果关系也有另一个自己帮忙维持，这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林阳兴致勃勃的说着。
詹岚幽幽叹了一声。
果然，林阳的话没让她失望，真的是相当的惊世了。
虽然这个说法看上去没问题，可行性很高，不过却涉及到了哲学，也是挑战人类社会的常理。
恩……凡人的常理。
看出詹岚心中想法，林阳不由得摇头道：“这个世界……无论是超凡世界还是凡俗世界，都是强者统治一切。就说都市地球的联合国五霸主，同为凡俗人类，却能让小国地位最高的人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世界的整体秩序、条约，也都是某一强大的团体联合制定，从来没有强国给弱国让路的道理，法律能让所有人遵守，是因为此乃最大的暴力在支持，本质上还是以强压弱。”
“队长……要解放自己的心，明明你已经在物理上让凡人的顶端们跪下了，心灵却不能再被他们用于维护统治的理念束缚。”
詹岚闻言之后也不由沉默。
扪心自问的话，她也认同林阳的说法，世界的秩序、法理就是强者制定的。
以她如今的实力足以控制人类世界的核心人物们，为何还要被弱者的理念而束缚？
只不过，她心中隐隐有些不适。
明明她不止一次成为人类世界的幕后掌控者，解开四阶基因锁以后反而有了犹豫。
这一刻，詹岚心底一惊，她长叹了一声，道：“心魔已经显现了……我的想法都不知不觉的受到了影响。”
林阳恍然道：“怪不得啊，要么我说队长你怎么多愁善感了，合着是心魔的影响。”
他之前没意识到这一点，在于以林阳的视角去看，詹岚解开四阶基因锁也没多久。
然而却是忽略了詹岚、楚轩二人多次往返EVA世界，以詹岚的角度来说，她解开四阶基因锁已经有两年多。
EVA世界虽然是过去了十年，大部分原因在于詹岚几人往返一次的时间跳跃，不是几人真在EVA世界待了十年。
林阳又想了想自己解开四阶基因锁后，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心魔……
呃，他一直在践行自己的道，遵循本性而为，似乎是没遇到心魔。
至于四阶基因锁的基因狂暴而形成的杀戮意识，他早就化被动为主动，时常出去惩恶扬善，我就杀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
本性得以舒张之后，心神愉悦，自然而然证得了‘功德’，没有被心中魔障所困。
这只能说主神空间这种地方，很适合林阳无所顾忌的遵循本性而为，不用怕被人降妖除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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