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场边有识货之人忍不住喝彩,“竟将戟法的冲撞之力化入刀法近身搏杀之中!”
王渊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但他手下却毫不容情。
刀法再变,变得更加诡谲难测,虚实相生,往往看似攻向左肩,刀至中途却突然转向右肋,角度刁钻狠辣。
他意在逼迫王晨使出全部潜力。
王晨全神贯注,精神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王渊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刀锋破空的每一丝轨迹,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他不再仅仅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更是用全身的毛孔去感受那无处不在的“势”。
数十回合过去,两人依旧难分难解。
王晨虽然守得严密,偶尔反击也极具威胁,但王渊功力深厚,经验老辣,始终掌控着场上的主动权。
王晨心知,久守必失,必须寻机破局。
他脑海中飞速盘算,回忆起王渊之前演练刀法时一个不易察觉的习惯——或许是因为常年修炼某种特定发力技巧,王渊在施展连续快速的左右连斩,尤其是从右向左回防时,左肩会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这个破绽转瞬即逝,寻常高手根本来不及捕捉,但此刻在王晨高度集中的感知下,却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般清晰。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王晨心中形成。
他故意将刀法使得略微散乱,卖了一个破绽,右肋空门大开。王渊何等眼力,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他低喝一声,刀光如电,直刺王晨右肋!
这一刀快若惊鸿,场边众人皆以为王晨败局已定。
然而,这正在王晨计算之中!
就在王渊出刀,旧力已发、新力未生,左肩那细微凝滞出现的刹那,王晨动了!
他并未如常人般后退或格挡,而是使出了融合身法的精髓——脚步如踏北斗,身形如陀螺般疾旋,不仅险之又险地让过了王渊的刀锋,更是如同鬼魅般瞬间绕到了王渊的左侧!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王渊一击落空,心中警兆顿生,想要回刀防守左侧,却因那瞬间的凝滞而慢了半拍!
“看刀!”王晨清叱一声,全身力量自脚底升起,经腰胯传导,贯注右臂,最终凝聚于刀尖之上!
这一刀,既有霸王戟法“霸王举鼎”般的磅礴力量,又兼具破风刀法“一线风”的极致速度与穿透力!刀光如惊鸿一闪,直指王渊左肩空当!
王渊终究是宗师级人物,虽惊不乱,于千钧一发之际,强提一口真气,手腕不可思议地一扭,刀身间不容发地回撤,堪堪挡在身前。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山谷!火星四溅!
王晨这凝聚了全身功力与武道感悟的一击,威力远超寻常!
王渊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手臂一阵酸麻,脚下“噔噔噔”连退三步,才勉强化解掉这股巨力,站稳身形。
而他手中的长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锵”地一声插入不远处的泥土中,刀柄兀自嗡嗡作响!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
王渊大师……竟然被震退了?刀都脱手了?
王晨一击得手,并未追击,而是立刻收刀凝立,微微喘息,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大半心力与体力。
王渊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向凝立不动的王晨,脸上先是掠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无比欣慰和赞赏的笑容。
他仰头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刀戟合一!好一个王晨!”
他像一阵风一样,大步流星地走到王晨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王晨的肩膀。
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盯着王晨,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真是令人惊讶啊!”他感叹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我原本以为,要达到你现在的境界,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磨练和积累。
但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你不仅完全领悟了破风刀法的‘势’,更重要的是,你还找到了与霸王戟法融合的关键诀窍!”
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源源不断地流淌进王晨的耳朵里,让他感到既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
王晨连忙收起手中的长刀,然后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敬意。
“前辈过奖了!”王晨的语气十分诚恳,
“如果不是前辈这几个月来对我的悉心指导,以及在关键时刻给予我的提点,我恐怕早就迷失在这两种武学融合的歧途上了,绝对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领悟。
前辈对我的授艺之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王渊将王晨扶起,肃容道:“不必过谦。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能有今日成就,九成靠的是你自己的悟性和努力。
武道之途,师法前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走出自己的路。你已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切记,今日之胜,并非终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道之巅,永无极限。望你永葆此心,不断求索。”
王晨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王渊的教诲深深铭刻在心。
次日清晨,王晨拜别王渊,离开了这座让他脱胎换骨的山谷。
他的行囊中,除了那柄伴随已久的长刀,更多了一份对武道全新的理解和一颗坚定不移的求索之心。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前路漫漫,挑战犹存,但此时的王晨,目光更加深邃,步伐更加沉稳。
他知道,霸戟与新途的融合,才刚刚开始,更广阔的武道天地,正等待着他去探索,去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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