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的回复相当快，令周泽宇目瞪口呆。
“不愧是以执行力闻名的公司，果然不同凡响。”周泽宇战兢兢地把鼠标挪到邮箱上，提了提嗓子眼，没敢点开。
结局早已注定，可周泽宇仍然心存一丝侥幸，只要左键一刻不按，幻想就一刻不会破灭。
“听说回复在昨晚已经送达了，只是周经理还没来得及查收。”王兴杰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周泽宇听。
“还真是。”周泽宇瞄了眼发送时间，定格在昨晚的十点三十二分。
见周泽宇面露怅然，王兴杰问道：“怎么不点开来瞧瞧，或许会有惊喜。”
“别了吧。”周泽宇松开握住鼠标的手，叹气道：“上百万的投资，一晚上能讨论出结果？不用想，肯定是否定答复。”
“这…”王兴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算了，就当是练一下抗压能力吧。”周泽宇调整好坐姿，装作若无其事的点开邮件。
[经过我司慎重考虑，在管理层内部达成初步共识，决定与贵方就深度研发爱玩塔乐项目开展相关合作事宜]
“我草，居然成了？”周泽宇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生活处处有惊喜。”王兴杰附和说。
“等下，不要高兴的太早。”
周泽宇收敛笑容，这只是邮件内容的冰山一角，底下寰宇方面列举了几十条利益分配准则，其中大多数不为周泽宇所接受。
“投资80万，要在利润分配中占一半份额，你能同意吗？”周泽宇问起了王兴杰的意见。
王兴杰果断摇了摇头，“当然不行，只是资本投入的话，我们的付出与产出完全不成正比啊，如果后续有相关资源扶持，还可以稍微考虑下。”
“可惜并没有。”周泽宇皱着眉，“倘若合作研发的话，寰宇那边还要对我们的后台数据进行交互对接，这也是件麻烦事。”
王兴杰深谙其理，没有明说。
“这是一个以进为退的举措。”周泽宇在键盘上敲字，婉拒了寰宇抛来的枯木枝。
“明面上是想和我们合作，实则通过强加一系列霸王条款，逼迫我们主动放弃。”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我们项目还是具备一定的可行性的，真要是个垃圾，估计老早就被扫进垃圾桶了。”周泽宇自我聊慰道。
“那我们是什么？鸡肋吗？”王兴杰弱弱道。
“暂时是，以后不知道。”
茫然的周泽宇不舍得放弃来之不易的地位名利，对于以军令状换取郑友龙的资金支持，他是十分忌讳的。
以前是没得选择，输了就输了，最多滚回去当网管，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如今身家阔绰了，办事起来反而畏手畏脚了许多。
引进资本这种事，坦白来讲是一把双刃剑。
做得好的互利互惠，共赢同富，最成功的例子就是和寰宇联合推出爱玩三国，整整吸足了半个月的头条热点。
做得差的，1+1＜1，效益还不如自己单干，和鲨鱼TV合作的那一次勉强算，后期被坑得不要不要的，全靠爆款眼镜捞了一手。
融资也不能单看钱，这点连外行人周泽宇都懂，有些公司给的钱不多，但给予的资源扶持力度很大，效益那也是事半功倍。
这回爱玩只是寰宇的商业合作方，没有像之前那样上升到战略合作伙伴的高度，因此得不到重视也在情理之中。
再加上寰宇本身也没有社交基因，纵观寰宇集团的发展史，人家是靠地产起家，转型时主攻影视传媒，战略期投身人工智能，从头到尾都没有涉足过社交领域。
总不能叫别人玩通关爱玩塔乐房价打98折，亦或者是刷新纪录赢打折电影票，要么干脆AI机器人表演花式通关技巧，想想都觉得不靠谱。
爱玩理想的合作对象，无疑是鹅厂猪场二选一，只不过对方未必看得上自己。
即使看得上，以他俩的标准，爱玩这种带有明显宣传倾向的字样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游戏名称里。
而爱玩的原则偏偏是——没有爱玩字样的游戏一律不给资金支持，两者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了。
“周经理，那现在该怎么办？”王兴杰见周泽宇沉默不语，以为琢磨出什么妙招。
周泽宇摊手说：“我又不是神仙，还能咋滴，凭空变一百万出来吗？”
“要不内部众筹吧，第一期先筹他一百万，每个人按照认购的份额分配相应的股权，假以时日项目盈利了，大家会获得相应的现金分红。”
看着周泽宇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王兴杰为了确认，多问了句：“周经理具体要怎么操作？”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周泽宇焦躁地挥了挥手，“这动静可不小，要是被人捅出去，不用别人来整我，郑友龙第一个来兴师问罪，别了别了。”
周泽宇知道自己身为郑友龙手下的得力干将，一言一行都会和郑友龙紧紧捆绑在一起，人家要打倒郑友龙，肯定会从自己这寻求突破口，万不可出现一点差池。
“哦，这样啊，好吧。”
王兴杰松了口气，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异于同龄人的冷静，虽然脑子时常发热，但会通过反思不断地进行自我修正，使理想逐渐向客观条件靠拢。
周泽宇想起了冉乐和秦磊，这俩土豪要是慷慨解囊，别说是推动爱玩塔乐顺利进行了，收购爱玩公司不在话下。
“算了算了，人家拿我当朋友，老是麻烦别人，小心被拉黑。”周泽宇心念完，长舒了口气说：“及时止损吧，暂停爱玩塔乐项目。”
“这是要放弃的意思吗？”
王兴杰一脸惊讶，原本认为周泽宇会退而求其次，通过降低成本的方式让项目通过内部审核，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放弃了。
“是啊，弄个不伦不类的半成品出来，我难受。”周泽宇语气里流露出无奈。
“年底了，还是先把爱玩三国和爱玩传奇的业绩冲一冲吧，让大家过个好年。”
“嗯，有大方向吗？我去准备下方案。”王兴杰打起了精神。
“有的，且听我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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