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柯草儿的心中，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只要证明自己没有发过短信，那楼下的邻居的举报就不攻自破了。
她急切地问：“那该怎么证明呢？”
萧芸思索片刻，然后说道：“需要对你的手机全方位检查，看看是否有被远程操控的迹象，这需要一些技术手段，不过我更担心是另外一种情况。”
陶渊问道：“哪种情况呀？”
萧芸眯着眼睛道：“如果没有使用高科技手段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就躲在她的房子里，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有这样才能精准地拿到她的手机并且发出恐吓信息。”
陶渊摆手说道：“这不太可能吧，一个大活人躲在她的家里，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
常增民淡淡说道：“凶手之前就是把一颗人头藏进了他们家的洗衣机里，对他们的家凶手应该是来去自如的，但是现在嘛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萧芸问道：“你们没有对柯女士的家进行24小时的保护性监控吗？”
常增民说道：“我派了两组人，他们报告说没有看到有陌生人到柯女士的家里，所以我才说这种可能性不大，要么是柯女士自己发出的信息，要么就是有人利用科技手段通过远程发送的信息。”
柯草儿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对吧，非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强加在我一个人身上。”
萧芸叹了口气，从柯草儿收到那两颗人头时，她的麻烦就注定会一直纠缠着她左右。
陶渊摸着下巴说道：“仅仅只是威胁短信的话，也构不成违法犯罪吧，咱就算是柯女士自己发的，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萧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条短信如果证实是柯女士自己发的，那么也就可以间接说明她和那两颗人头有关系，话说回来，那两具尸体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常增民先看了一眼柯草儿，后者直接说道道：“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她口中带着些许怨愤，表面上说自己想要回避，实际上压根不想挪窝。
常增民自然能看出她的不满，摇头说道：“这倒不用，两名女死者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之一的陈小凡，她心脏有明显扩张迹象，心肌壁增厚，符合长期过度劳累引起的扩张型心肌病特征，死于心脏衰竭。”
“而另一死者林静，肺部出现严重的炎症反应，伴随有大量黏液积聚，推测可能是病毒感染导致的急性肺炎，死因是急性呼吸衰竭。”
“体育馆附件的排水渠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他们是死后被人移送到那里来的。”
陶渊神色怪异地说道：“这是啥情况，你的意思是说她们都可能属于自然死亡啊。”
常增民轻声说道：“这是法医鉴定后得出的结论，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至少在她们生前没有被谋杀的痕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出结论了。”
萧芸皱了皱眉，显然对常增民的说法持怀疑态度。
她缓缓开口，语气坚定：“我不相信这是简单的自然死亡，两颗人头被特意寄给柯草儿，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秘密，而且我认为这件事不可能是柯草儿自导自演出来的。”
柯草儿闻言露出了感激的表情，被人怀疑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而萧芸则是唯一肯愿意相信她的人，仅凭这一点就难能可贵了。
陶渊疑惑地看着她：“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他竟然已经做到了让两个人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那就没有必要再将人头寄给柯女士了啊。”
柯草儿附和道：“对嘛，凶手这么做完全没有迹象可循啊。”
萧芸分析道：“如果凶手只是想恐吓你，何必大费周章地将两颗人头寄给你呢，直接发送威胁信息岂不是更简单？而且，两名死者生前都没有被谋杀的痕迹，这太巧合了，我怀疑她们的死可能与你有着某种联系，凶手试图想让你想起什么。”
柯草儿苦笑道：“你又来了，她们两个我确实没见过啊。”
常增民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一种仪式性的犯罪？凶手通过这种方式向柯草儿传达某种信息，只要科草而接收到了信息，凶手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萧芸点头说道：“极有可能，林静是来这边旅游的，她的情况不太好掌握，而陈小凡的则相对简单一些，咱们可以先去调查一下她的背景。”
常增民轻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谢组长的意思是应该把精力都放在体育馆那边，再过两天演唱会就要开始了，而且看你似乎对那边一点都不上心啊。”
萧芸说道：“既然演唱会由组长亲自布局，那么就一定万无一失的，我何必还要去凑这个热闹呢，对了陈小凡的家人联系上了吗？”
常增民点了点头：“已经联系上了，不过她的父母身体都不好，暂时没法过来，到时候她的弟弟会来，听他们家里人的意思是为了给弟弟凑学费，陈小凡常年都在外面打工，所以对她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
萧芸嗯了一声：“我知道了，那么你对柯草儿的审讯也该结束了吧，我带着她去陈小凡工作的地方问问情况。”
陶渊紧跟着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二十分钟后。
萧芸三人踏入了名为韦三的餐厅，准备对死者陈小凡的情况展开深入调查，陈小凡生前正是在这家餐馆担任服务员的职务。
根据死者的尸检报告来看，她很有可能是死于长期劳累，那就要看看这家餐厅是否有让员工累到去世的程度了。
萧芸对柯草儿和陶渊说：“你们先找个位置坐下吧，我来点餐。”
柯草儿小声嘀咕：“我们是来查案的，为什么还要吃东西呢？”
陶渊解释道：“这家餐馆还在正常营业，我们这么做尽量显得低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这家餐厅以其丰富多样的菜品而闻名，既有北方的馄饨，又有中原的蒸饺，还有南方的粉面汤，深受顾客好评。
每当服务员请求顾客写好评时，大家总是毫不犹豫地赞美这家餐厅。
这时餐厅内熙熙攘攘，几乎没有空闲的独立座位。
一些顾客不得不端着餐盘四处寻找，然后询问是否可以在某个陌生人的桌前拼桌。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餐厅的喧嚣：“怎么回事！怎么流出来这么多！……”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位服务员大姐正急匆匆地跑向饮料台。
原来，是饮料台上盛橙汁的玻璃大罐底部的水龙头没有拧紧，导致橙汁一直流出，形成了一大片黄色的液体。
大姐赶紧关上龙头，然后从纸巾盒中抽出大量纸巾，迅速擦拭饮料台面和地面，同时口中不停地大声责备：“这是谁干的！唉！这些人啊！”
她的愤怒语气让整个餐厅的客人都望向了她。
虽然陶渊并不喜欢喝那种勾兑的橙汁，但他无法把这个事实告诉那位正在生气的大姐。
收拾完饮料台后，大姐继续和其他服务员一起收拾桌子上的餐具，碗碟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是她刚才的责备和抱怨的回响。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客人走了过来，他看着大姐，轻声问道：“大姐，您没事吧？”
大姐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唉，没事，就是有点生气。这么贵的橙汁，就这么浪费了。”
那位客人微微一笑，说：“其实，我觉得今天大家能在一起吃下午餐，就已经很幸福了，至于橙汁，浪费了就浪费了吧，毕竟人生总会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
大姐皱眉说道：“你懂什么想，到时候扣的是我们的钱。”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工作压力的无奈和对生活不易的感慨。
客人听到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我理解您的担忧，生活中确实充满了各种压力，如果老板要扣你们钱的话，我可以为你作证。”
大姐听了客人的话，心情似乎有所舒缓，
她微微点头，然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而萧芸三人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对这家餐厅和其中的员工有了更深的了解。
大姐走过来时，陶渊温和地开口：“大姐，我们听说有个叫陈小凡之前在这里工作，你认识她吗？”
“小凡啊……她……你们是警察？”大姐说了一句话，立刻反应了过来。
陶渊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是警察，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她的个人情况，您不用这么紧张，你把我当成普通的食客就行，咱们顶多算是正常的聊天交流。”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关心，试图让对方放松警惕。
大姐的动作微微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又低头整理桌上的餐具，声音平静地说：“小凡啊，她...她已经不在了，这事儿还是你们警察告诉我们的呢。”
萧芸察觉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轻轻接过话茬：“我们听说她工作很努力，是个很优秀的员工对吧。”
大姐抬头看了萧芸一眼，似乎被她的真诚所打动。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小凡是个好孩子，工作一直很努力，但是...这家餐厅的工作压力太大了，她...她可能是累坏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柯草儿忍不住插嘴：“累坏了？难道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吗？”
大姐苦笑了一下，说：“这里的工作很忙，尤其是节假日，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小凡是个很负责的人，总是主动承担更多的工作，我们劝过她，但她总是笑着说没事。”
陶渊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况吗？”
大姐摇了摇头：“老板只关心生意，很少关心员工，我们这些做服务员的，只能互相照顾，但是...有时候，真的很难，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想不开自杀的。”
萧芸皱眉说道：“是谁告诉你她是自杀的呢？”
大姐被萧芸的问题问得一愣，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这是大家都在传的消息，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
萧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对大姐过于追问，否则可能会引起她的反感。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问道：“大姐，陈小凡在这里工作，有没有朋友之类的呢？”
闻听此言，大姐思索了一番，小声回答道：“好像没什么朋友吧，等等……你是不是来过我们这里吃过饭？”
她说话的时候，忽然将目光转向了柯草儿。
柯草儿指了指自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大姐呀，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明明是第一次到这来。”
大姐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在柯草儿身上打量着，努力地开始回忆起来。
过了片刻，她再次肯定道：“不，小姐，你来过，我认得你，你每次来都会和小凡聊天，而且你们看起来很熟络。”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柯草儿一脸困惑，她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曾经来过这里。
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大姐，您真的认错人了。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家餐厅，而且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陈小凡，你别乱说呀……”
明明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别人一定要乱往自己头上扣帽子呢。
柯草儿心中越想越气，随即直接爆发了出来：“你要是没搞清楚状况，就不要胡说八道，你滚开啊。”
她的声音在餐厅中回荡，引来了其他顾客的侧目。
陶渊迅速上前，试图安抚柯草儿。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温和的语气说：“柯草儿，冷静一下，咱们是来调查案子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柯草儿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困惑，她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显然很困难。
陶渊转向大姐，歉意地说：“大姐，真的很抱歉。柯草儿最近可能压力有点大，她并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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