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神，你也不想让这个银发的知道自己曾做过什么事情吧？”
“我……？！”
听见贤王的话语，艾蕾错愕的瞪大眼睛，不算丰满的胸脯也随之起伏。
自己，被威胁了？
在冥界里，被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灵魂，威胁了？！
就算他是乌鲁克的王，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才对！
“吼，可不要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哦。”金闪闪用眼神，示意已经摩挲着下巴，开始感兴趣的朔月，“毕竟，越是表现得急迫，就越是难以收尾啊，冥界的女神。”
这个青年对于女神而言，一定存在着某种价值。
或许女神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吧，但是吉尔伽美什坚信，只要自己与青年站在一起，只要有一丝引发棘手事件的可能，那么名义上的恐惧女神，就算再怎么恼羞成怒，也不会将赤雷丢到他身上。
虽然听起来过于的冰冷……但这就是身为贤王的，吉尔伽美什的判断。
而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当捕捉到朔月眼中闪过的好奇时，艾蕾立马握拳，周遭跳动游走的雷电烟消云散。
她本就为了守护人类而甘愿为恶，吉尔伽美什既然这么说，外加黑历史的危机悬在眼前，她也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三女神同盟的一员与乌鲁克战线的王者，就这样达成了无言的共识。
“那么，你想怎么样，吉尔伽美什。”虽然本心不想伤害人类，但被贤王摆了一道，艾蕾的语气还是难掩不爽，“如果想用这个让我赐予你生命的话，我准许了，现在就离开吧。”
面对女神高高在上的恩赐，贤王双手抱胸，回以桀骜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啊，冥界的女神，本王费心费力的来到冥界，可不是为了单纯观光而来的！”
不等艾蕾反应，他便一伸手，将手指向了艾蕾——身边的朔月身上。
“本王要的，是他啊！”
“……？”被指名道姓的朔月挑眉，而艾蕾张开小嘴，哪怕对这只金闪闪的脱线有所了解，此时此刻，依旧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哼，竟然要本王说第二遍吗，还真是傲慢的女神呢。”
吉尔伽美什的动作并没有如艾蕾所愿的改变，就连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蛮横：“能够仅凭记忆还原乌鲁克，并将其改造成完美的战斗都市——就让他作为冥界的祭祀，来替本王办事吧！”
我的祭祀为什么要替你办事啊？不对，应该说朔月什么时候成为我的祭祀了？
在成为贤王依旧唯我独尊的吉尔伽美什面前，哪怕艾蕾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张了张口，又眨了眨眼睛，尝试用人类的语言来翻译：“也就是说，你想要朔月帮忙修建都市。”
“错了，这可是恩赏，将名字和故事烙印在乌鲁克上，随着城市一同流传到后世的荣誉！”
某只英雄王振振有词，企图用过不了多久就会连同特异点一同消失的城市画大饼，诱惑青睐的工具人……咳，工匠前往乌鲁克，好缓解他的工作压力。
毋庸置疑，这样的邀请，任何人听见，都会将说这种疯话的推销员赶出去的吧，
然而，回应吉尔伽美什的，却是女神那漫长的沉默。
“冥界的女神，为何不说话了？”贤王蹙眉，随后舒展开来，“我明白了，如果是担心雇佣费的问题，我可以在工匠的基础上再翻两倍，不，五倍，每天都能领十枚巫女之银……”
“你刚刚说，他会以女神祭祀的身份，前往乌鲁克吧？”
“那是自然。”吉尔伽美什道，“本王说出来的话，可没有反悔的道理。”
然而女神并没有满足：“那也就是说，你会像对待伊什塔尔的祭祀一样对待他，是吗？”
“西杜丽那是因为本身足够资格……不，本王明白了。”注视着艾蕾闪烁的瞳眸，吉尔伽美什沉默片刻后，认真颔首，“本王会善待他，就如善待西杜丽那样。”
“……好。”艾蕾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么，朔月就交给你了。”
“当然，乌鲁克城会欢迎任何的子民，哪怕他曾是身处冥府。”
女神与王达成了协议，并发起交易——然而他们并未意识到，身为‘交易品’的某人，并不一定会乐意。
“喂喂，你们两个，自说自话也太过分了吧？”
发丝垂落如银色的月光，青年浅浅笑着，向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明明看上去温和的模样，可是那双金眸的深处，却有着空洞的倒影。
就好像某只巨兽投下的阴影，将一切都吞没了那样。
“也加我一个呗——埃勒什基伽勒，还有吉尔伽美什。”
又一次，被叫了真名……艾蕾抿了抿嘴。
竟敢直呼本王的名字？吉尔伽美什愕然。
可不知为何，无论是冥界的掌控者，还是万人之上的王者，都没有任何的反驳，冥冥中的感觉，正向他们发出警报。
这个男人若是生气了，就有着将一切都搅得天翻地覆的可能性。
如果不想，不敢，不愿摁下核弹按钮的话，就闭上嘴，老老实实的聆听他的声音。
他说——
“好。”
果然不会这么容易……等等。
艾蕾惊愕抬眸，而吉尔伽美什比她先一步的失声开口：“你说什么？！”
“哈？”朔月歪了歪脑袋，佯装不解，“关于你们当着我的面，自顾自讨论的，怎么像是垃圾废品一样处理我的问题。”
“嗯嗯，然后呢？”
“我同意了啊。”
“……”
不是，哥，你从哪儿学的排水渠过弯？
上一秒听起来还要迎接他的怒火，结果下一秒就乖巧的点头答应。
转折过快，令女神和王都短暂的思维迟滞，几乎放弃了思考。
这……这不对吧？
“如果是艾蕾希望的那样，那么我会遵从。”
就好像刚刚愤怒的感觉是虚幻般，朔月已经伸了个懒腰，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满的样子，平静地走到贤王身边。
“那就，走着？”
“哦哦。”贤王难得有失态的时刻，他呆呆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握拳轻咳，又有些怜悯地看了僵在原地的女神一眼，“那就随本王去吧。”
响指声清脆，菱形的置换空间在女神眼中亮起，带走了冥界唯二的两名人类。
就这样，回归了久违的静谧。
可是见过阳光的人，是否还能继续忍受黑暗？
“……不知道。”
冥界的女神垂下眼帘，迈步，走入自己的神殿。
“但是他，果然不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大门合拢，女神金红色的倩影消失在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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