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懵了,鬼姑懵了。这俩来蹭饭的懵了。
秀娥懵了,小姨懵了,火速回来的阿奎也懵了。
郑开奇指着左右第阿奎说道:“送到你刚去的地方去。
还有个空房间,收拾出来,在那待着就行。”
阿奎眨眨眼,“哦。”
左右出奇的没意见,郑开奇就在那冷笑。
说是送左右来,其实还不是想去伺候老东西自己的?
别以为施诗旁边的老家伙自己没见着,就不知道他在那。
三人离开后,郑开奇心情又好了些,说道:“有问题问孙主任,冰儿你过来来。”
孙军立马被围住,在那问东问西。
郑开奇拉着冰儿冰凉的小手到了一边,“你手怎么这么凉。”
“我没事的,奇哥。怎么了?你说。”白冰柔声道。
“没什么事儿,”男人拿手给妻子暖和小手,“这封信你拿着,一会去警署那边坐坐,如果小张三单独见你,你就交给他。
里面是个地址。”
白冰点点头,看了眼自家那边,“玉儿姐姐的弟弟,他——”
“那是个误会,没事的。我来解决。没人会受到伤害。”郑开奇知道她的担心,“交给我。”
“嗯。”
白冰轻声应声,往南郊警署走去。
她不在意施诗为什么突然跑来,她不在意那些。
进了警署,在一楼稍微徘徊,果不其然,小张三从楼上下来。
“嫂子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嗯。”
到了个僻静场所,白冰把那封信递给小张三,问道:“最近过得好么?三儿。”
“嗯,挺好。”小张三随意回答着,心里头却不是滋味。
身边都跟他说升官发财,也就是这小嫂子问自己过得好不好?
不过他无心感慨,急急告别后,回到自己办公室。
刚才没多久,李默紧急召唤他,让他盯着郑开奇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配合的准备。
小张三立马知道肯定出事了。
什么叫配合,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救援,协助。
他现在已经不去想郑开奇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根本没有意义,也意识到之前执着于他的身份有多么的幼稚。
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他在二楼盯着,看见那些人来,又看见了郑开奇驱车回来,拉了白冰到了一边。
看见白冰往这边赶来,立马就下楼策应。
等白冰离开,他打开那张纸条看了看,是个地址。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了两遍记住了地址。他没有回楼上,而是在一楼选了个下了班的办公室,进去后打出去了电话。
“那边什么情况?”李默问。
“目前无异常,一家亲模式。”小张三回道。
李默挂断了电话。
他脑子没那么好使,必须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出去,才能及时送出去情报。
跟齐多娣汇报后,齐多娣说道:“你亲自去一趟吧,有人就带回来,没人就控场,等。”
“好。”
李默知道,这是一场看似简单,实则意义重大的行动。
郑开奇能如此处理,应该是得知了情报还没有泄露,那个女军统还是很谨慎的。
一方面怕自己提供的情报功劳被抢,一方面又担心自身的安危。
在这个别扭的夹缝中,才给了这边的一线生机。
必须找到她,控制她,关键时刻,可以灭口。
不针对同胞,只针对敌人。
降日卖国就是敌人。
白冰去了南郊警署时,白玉就在那哀求郑开奇,不管弟弟是因为什么原因,放他一马。
郑开奇心存歉疚,还得装出来无德无良的样子,笑眯眯说道:“白玉,你放心,等我查明白了,肯定会给你个交代。
咱们的关系不至于这么紧张的,是不是?”
他握着白玉的手,摩挲着,“好久没有跟你好好处处啦,关系都生疏啦,是不是?不需要这么紧张。”
“冰儿回来了?”鬼姑在旁说了一句。
郑开奇赶紧松开手,转头一看,哪有白冰的影子,瞪了鬼姑一眼。
鬼姑示意他走到一边,问道:“白蟒为什么突然偷袭你?哪里来的枪?”
“说是摸走了我的枪,这俩兄妹都是有功夫底子的,我差点大意失锦州。”郑开奇还有些后怕,说道,“估计是我来了你们这里,然后又被袭击,牵连了你们?”
鬼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没说是因为我?”
“我怎么可能出卖你?”郑开奇惊讶道:“你放心好了,那是咱俩的小秘密。”
鬼姑打量着他,“怎么,对白玉还有想法?之前,有点什么?”
明知故问。白冰都差点因为这个被杀了。
郑开奇看了她一眼,不想多说。
他现在还不能去,因为一个小人物,他没必要那么着急上火。
倒是孙军,在一旁听明白了一些,知道一些纠葛,也知道白蟒之前是给郑开奇跑腿的。
就主动过来跟郑开奇聊,问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郑开奇没好气喝道:“该上大刑就上大刑。问问是不是收了谁的钱,想杀死我拿钱。”
白玉又在那哀求,鬼姑没好气看了郑开奇一眼,心想是不是馋白玉的身子了?在这里故作姿态。
一点伤都没有。
孙军面有难色,也顺着说道:“根据现场的情况汇报,他没有支援,也没有后续的行动,应该没有——”
“老子的命不值钱?”郑开奇一瞪眼,看了白玉一眼,说道:“大刑就算了,但基本流程走一遍。”斜眼看向俩女人,“总不能让人家以为,刺杀我郑开奇,失败了就这点损失。
那我以后是不是得面对无休止的刺杀?
这不是在开玩笑。”
孙军悚然一惊。确实如此。
鬼姑和白玉也都沉默起来。
这种关乎生命安全的事情,谁都不敢保证,谁说出口,就是不负责任。
连白玉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去吧老孙,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这顿折磨,白蟒是跑不掉的。一方面固然有郑开奇说的理由,另一方面,他有自己的想法。
知道自己的弟弟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白玉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郑开奇心中理亏,但没办法跟白玉解释,她的身份在那,有一丝起疑,就容易联想出很多。
而回家有一会的薛雪颖,时而在想那么巧的巧合,时而在想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不多久,老薛就寒着脸进来。
他今天特意等在楼下,看着那个汉奸送女儿下车,还有些肢体动作,女人也没有反感。
造孽啊。
这算是什么。
女儿是单纯的想靠近他,还是觉得他可以被感化?
不管哪一种都是危险十足,但是他又劝不动。
造孽啊。
他观察着女儿的表情。说不上开心还是失落,倒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维困境中。
老薛正想着要不要跟女儿聊点什么,女儿却主动跟他聊了起来。
“爸,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我是以一个革命战士的名义,有事跟上级老薛同志沟通正事。”
老薛心头在滴血:是不是已经生米成熟饭了?自己看见的是完事后?
他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一个当爹当娘的老父亲,即便接受了先进的思想,也做不到那么超前的意识,有些事情在父女间,本就是朦胧的。
他默不作声坐在椅子上,深深“嗯”了声。
“你说,老薛同志听着呢。”
“你坐稳了啊。”
老薛如坐针毡,“你说就行。我多少年地下党生涯了,扛得住。”
薛雪颖说道,“我今天去找了郑开奇。”
“嗯。”男人面无表情,淡漠的很。
“我主动约他夜宴,喝酒。”
“嗯?嗯。”男人强装镇定。
“我们去了华懋,他开了房间。”
男人想抹把脸,忍住了。
板住的脸开始哆嗦起来。
作孽啊。
怪不得她要和上级汇报,而不是跟她爹说这个事。
难以启齿啊。
薛雪颖沉浸在回忆中。
当时她没上楼,就待在电梯口,他看着郑开奇打电话,看见他坐到他很注意的女人对面近距离观察,然后他又回去打电话,出了酒店大门,随即遭受了枪击。
“在过程中,我们,被打乱了。我的计划也乱了。他注意到了别的女人,还试图亲近。”
老薛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什么叫过程中被打乱了?
什么过程?
哪个过程?
被谁打乱了?
别的女人?
房间里还有别的女人?
老薛一口英雄气啊,差点没憋死。
这闺女,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那个杀千刀的汉奸!
淫秽!无耻!罪大恶极!
也该恶贯满盈!
“于是我认真的在想,要不要.....”
要不要把他碎尸万段是吧?
要不要杀了他是吧?
老薛也想这样喊,但这样并不符合地下工作的要求和纪律。
一个特务有那么好杀的话,特工总部的人早就空了。
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有多少个同志见不惯日本人和特务的残暴行径,热血上涌一时冲动。
都是当场被击毙。
没有一点办法,上海滩,就是魔窟。魔鬼的天下。
老薛万分痛苦,女儿,很可能,已经失去了一些东西。
自己就要劝她,先冷静下来么?劝她不能冲动?
这是一个当父亲的说的话么?
这是一个爷们面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儿说的话么?
这是——
薛雪颖抬起头,认真对老薛说道:“我在想,要不要,再约他一次,继续实行我的计划!!!”
老薛整个人坐了回去。瞪着女儿,“你,你,说什么?”
话音都打颤了。
以前一直觉得女儿的意志不够坚定!现在看来,是自己低估她了。
女儿竟然这样的坚强!
薛雪颖还在那说道:“我在反思,在回想,过程中,有没有 表现不好的地方,引起了他的不快?
还是对他的动作配合的不够?是我不够热情,让他觉得我没有诚意?我——”
老薛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够了,姑娘。够了。不要再说了。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他的心都碎了。痛啊,心痛啊。
我的女儿为组织,付出的太多了。
“我没事啊。只是有些懊恼和不明白。”
“不用故作坚强,你不用跟我说了,我都明白,那就是个混蛋。”
“不是混蛋不混蛋的问题。我咬牙去做了这件事,我就要做出效果,要有回报的。”薛雪颖皱眉说道,“目前情况是,无疾而终,没有结果。
我配合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丝毫的结果。就那样风轻云淡让我先回家了。”
老薛默不作声听,心在滴血。
可恶啊。
“而且,你知道么,老薛同志,他对那个女人好像特别关注,我们上电梯时躲避枪击时,他还关注的看向那边——”
“等一会等一会。”
老薛激动的发现了漏洞。
“这个女人,和你刚才说的他关注的女人,过程中打乱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一个女人。”
薛雪颖眨眨眼,“对啊。就是她。坐在大厅的休息区。我们正在上电梯。”
“上电梯.....你说的打乱了过程是什么过程?”
薛雪颖沉默片刻说道:“我本来是有着献身意识的,而且我潜意识认为,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想试试我的直觉准不准。”
老薛的心在怦怦跳,“最终呢?”
“还没上电梯他就打电话,然后他就出意外了。”
老薛这才反应过来,姑娘说的跟自己领悟的岔劈了。
他高兴起来,“前一段时间的燥乱,是那里出了问题?有人袭击他?”
“你怎么突然那么高兴?”
“没事没事。”
等老薛真的认真听完薛雪颖讲述的一切,才彻底松了口气。
幸亏他被人袭击,不然,自己的女儿肯定会吃亏。
没有哪个男人在遇到生死危机后还想着寻欢作乐。
他如果不是个好人,有可能很快就会再次来找女儿。
但自己如果明言制止,女儿肯定会不同意,私自行动。
“你怎么看?”他在想。不如先听听女儿的想法。
今晚她能如此坦然赴约,能跟自己复盘沟通,不得不说,女儿长大了,成熟了。
他都不忍心苛责她的选择。
为了革命,每个人都要付出很多。
他能因为对方付出的多,就去埋怨,去苛责,去不认同么?
不能。
“薛雪颖同志,针对郑开奇,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研究他,你觉得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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