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回早在还没御剑落在药王峰时，就注意到等在小广场上翘首以盼的杨长老，也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自己。
三声这么明显的咳嗽她不是没有听到，只是心里想故意使坏，好好气气杨长老。
谁让他这个老古董之前对自己有那么大偏见。
事后特意堵过几次她的门，纪星回都想办法偷偷溜走，至今没和他见过第二面。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花千树和木清玄的缘故。
那两人是青霜真人弟子，药王峰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为他们送消息的，纪星回刚好占了这个便宜，木清玄那个小灵宠隔三差五就往她这院子里飞。
有时候是送消息，有时候是连消息和丹药还有各种好东西一起送，尽管纪星回表示不用这么频繁地送东西，可她未来的师姐师兄，还是送得很开心。
最近那两人闭关去了，说是一个月后再出关，参加她的新弟子考核大典。
纪星回准备投桃报李，等两人出关，一人送十串五百年的青提给他们。
哦，对了，还有未来师父的十串。
毕竟她在研究这个丹药时，师父就让木师兄偷偷给她递话，让她研究出丹药后，如果有宗门以外的其他人找她来买丹方，先不要卖出去。
“咳！”
“咳！”
“咳！”
杨长老每咳一下，就往她方向移动点距离，直至最后整个人横挡在她身前。
他哪里会不知道，纪星回明明看到他了，偏还装傻充愣，把他当空气。
真是个记仇的死丫头！
“杨长老，可是有事？”纪星回问道。
还不待杨长老出声回答，她自顾自说：“长老莫菲是又想要教教我规矩？”
“不是。”杨长老面如红蜡。
哪里还有两人初见面时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这段时间仔细了解过纪星回，知道她性子刚烈，吃软不吃硬，自己有求于人，可不得把姿态放低些。
如今纪星回成为峰主真传弟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比精神力比不过，比修为.....就算暂时比得过，那以后呢？
主要的是——他有事求纪星回。
小老头这个模样，大大地取悦了纪星回。
她让无瑕从内域中出来，适当地围在杨长老身边飞了几圈。
无瑕某些方向完全遗传了纪星回性格，出来后奶凶奶凶地瞪着杨长老，嘴里不停重复着：
“让你骂我。”
“你就是上次骂我的...坏人！”
无瑕其实也想回句“小畜生”给这个死老头子的，骂人什么的，对她来说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但她与主人心神相连，知道主人想在青云宗站稳脚跟，这个死老头是个长老，她也不能骂得太难听。
只好来句不痛不痒的“坏人”。
杨长老也是个妙人，很快读懂了纪星回意思。
也知道她让自己吃了几次闭门羹是心中在撒气。
如今肯让他堵到，估计是气消得差不多了。
只是太过溺爱这花瓶小灵宠，想让他给这灵宠道歉。
他猜对了，纪星回看杨长老前前后的堵自己这么多次，气也基本消了，只是对他骂无瑕那句“小畜生”还耿耿于怀。
这是她头生的女儿，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现下正值烈日当空，无瑕的毛发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更为洁白美丽。
杨长老都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一声：“真是个伟大的小花瓶啊！”
他想伸手摸无瑕，顺便道歉，可惜手刚朝着无瑕伸出去，无瑕就一阵呲牙咧嘴，脸上写着“滚远点！”
他也只好作罢，准备开始真心诚意地道歉。
纪星回飞快拦住他，“长老，有事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
小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时候要是杨长老在这给她灵宠道歉，明天可能就要传出她仗着被青霜真人预定为真传弟子，目中无人，不尊长老。
来到院子里后，杨长老诚心地说着自己早已打好的腹稿：
“无瑕，对不起，不该那样骂你，更不该说要带你去执法堂处死。
纪星回，上次是我说话没有好好经过思考，不该骂你灵宠，这么可爱的毛茸茸，怎么能骂它小畜生呢，是我的错。”
说完后他脸上堆着笑脸，期待地望向纪星回。
其实他身上已经在汗毛倒立，这些话也太腻人了，回去非要好好收拾那个给他出主意的弟子。
好歹是药王峰外门长老，纪得回也不愿意和他闹得太僵，见好就收，将无瑕抱进怀里，摸摸脑袋，主动说：
“长老有事请说。”
她就是要杨长老的道歉，才不会假惺惺地说什么“长老说的哪里话”。
有错就改，天经地义，无关身份。
她扪心自问，在所有进青云宗的新弟子中，她是对宗门贡献最大的。
杨长老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迫不及待开口：
“你上次用来和我对阵的那件法宝，可是破空？”
“嗯？”纪星回没有承认，而是反问他：“长老认识那件下品法宝？”
“认识…”杨长老举起有些颤抖的手，语气也逐渐急促：
“它…它…我是它之前的主人。”
“这…这么巧。”纪星回说：“不过它现在是我的。”
她以为杨长老找她是为了要回破空，那可不行，破空是她的。
“我知道我知道。”杨长老连忙重复了两次，生怕纪星回误会：“我是想借破空一用。”
“十几年以前，我在一片沼泽地里捡到破空，可是这法宝戾气实在难消，一点也不听使唤，有时候还会反过来打我。
有次它把我新炼制的一炉三品丹药震碎后，我一气之下就把它扔了，谁知道破空竟然被扔之时，利用自身能力，探出当时我所处之地的空间异动，自己发动攻击，把我好不容易寻到的两株山慈灯心扔到了空间里。”
后面的话，长老没再继续说，只有请求支援的眼神锁住纪星回。
纪星回：“………”
她现在的心情很微妙，像是自己半路领养的孩子，欠下不少债，现在有债主找上门来。
破空到底之前是多顽劣，不会以后她每用一次，都会有一个被害人找上门吧……
直到最后那个被害人变成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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