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栖迟和林嘉迤的身影一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
除了庄教授和马伊伊，其他人的脸上都显露出几分莫名的暧昧和诧异。
连带着向来面无表情的陈夜眼中都闪过几分亮光。
庄教授见二人来了，一张儒雅随和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上前了半步，淡淡开口“你二人这般辛勤，可有收获？”
林嘉迤看了一眼庄教授，老老实实开口“去见了一面孙兰芳，倒是感受到了些许的意外。”
楚栖迟平静说道“昨夜林警官提醒了我，这凶器藏身的地方，或许在大剧院内。
还有....”
庄司的脸上闪过几分思索，他看着手中的案卷，手指在桌上轻敲着。
“嗯，今日叫你们来。
也是因为，你们都发现了孙兰芳的线索，昨天史警官同我说了此事。
回去之后，我便调查了这个孙兰芳的一些资料。”
谢宇手中拿着资料，眼眸一亮“这女子，同那玉儿倒是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照理说，这该是比正常案件还要快很多的进展了。
林嘉迤微微蹙眉，忍不住开口“可以断定，她是玉儿的生母。并且同时还养有一个孩子，她表情复杂，神色慌乱，思绪凌乱，定然是有事隐瞒。
她本身的工作就是清洁工，如果她是真正的凶手，不但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并且她不在场模糊的时间同死者张海生的死亡事件也很契合。
清理现场也很方便。”
其他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一晚上，林嘉迤的进度已经到这里了....
说起来，还是有些佩服林警官的。
一个女子，却这般记挂着案情，甚至不惜熬夜主动去探寻....
楚栖迟补充道“她知道女儿的真正死因，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杀。看得出来，她对已经过世的女儿，感情很深厚。
的确是个不应该忽略的关键人物。”
众人达成了几分共识。
林嘉迤吩咐了手下的人一番，便是同庄教授等人，去到了资料上显示的地方。
S市紫阳区，有一座快要拆迁的老楼。
楼前杂草丛生，楼后堆满了周围的垃圾。
被夹在两栋不远的高楼之中，显得格外萧索。
很多不得不经过这条路的人，都会下意识皱着眉头，快速掩鼻经过此处。
有有心人也常会思索。
这栋楼的户主究竟还在坚持些什么，莫非是这拆迁的款，还不能令他满意？
孙兰芳把巧克力放在桌上，便是开始忙碌起来。
小心翼翼把新买的铁皮带着卡通图画的书包给麦麦擦了擦，也放在了桌上。
刚好将大米粥熬好，也听到了窸窣的起床声。
孙兰芳有几分高兴，转过身子笑道“麦麦，快来吃早饭，看妈给你买了什么？”
男孩皮肤白得透明，可以很清楚看到太阳穴与下颌线上明显的青筋。
他擦了擦眼睛，明显还有几分困倦。
但眼光一扫到桌前的新铁皮书包，立马就闪烁了起来。
瞌睡一扫而空，飞快扑到桌子前，开心道“妈，你给我买新书包了...太好了，呀，还有巧克力.....
我一直都想尝尝....”
孙兰芳有些欣慰把手放在围裙上擦干净水，笑道“你喜欢妈就高兴，去先洗把脸来吃饭。”
麦麦答应得很快，平日里从未见他这么利索过。
坐在一张旧桌两旁，麦麦不时把玩着手里的巧克力，再刨一口饭。
眼里的“星星”仿若即将溢出来。
孙兰芳笑眯眯看着他，朦胧中能看到麦麦上扬的嘴角，她心里也高兴。
虽说，这书包，确实贵。
但既然来了城里，也不能总让麦麦受委屈。
麦麦不经意间，瞥了孙兰芳一眼。
嘴角的笑容似乎有些僵滞了几分。
昨天老师在讲《母亲》那一刻的时候，他同其他同学不一样，听得挺认真的。
很少和班上同学聊天玩耍。
但总能听到他们说，我的妈给我买了什么....
你瞧，我妈给我买的新玩具....
你看看，我妈出差给我带的东西，听说京城的好多孩子都流行这个...
麦麦垂着头，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总是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垂着头，生怕招惹了是非的模样。
但她看向他的目光，却总是，带着遥远的距离，却又是那么温和....
这...这个书包，妈妈得多做几分家政才能赚到呢....
仔细看，以前也没有觉得妈妈眼角的皱纹有这么多，一条接着一条...挤压得那双好看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
“妈，这巧克力你吃吧。
最近我和同学的关系好了不少，昨天，黄俊豪还请我吃了一颗奶糖....
妈妈，我现在虽然没吃过巧克力，但是我以后一定会自己赚钱买的。
妈妈可不一样，听说巧克力，是苦苦涩涩的，又甜甜的。
妈妈这一辈子，还没吃过巧克力。
所以，应该是你吃。”
那颗捏得微微有些融化了的巧克力，麦麦低下头瞧了半晌，最终露出乖巧的笑。
他把碗筷摆好了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把巧克力递给孙兰芳。
孙兰芳有些错愕。
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
一双清亮的眼眸里，盛满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
吧嗒。
一滴眼泪。
没有任何的预兆，就那样直愣愣打在麦麦脸上。
麦麦有些被吓了一跳，随即立马开口道“妈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太辛苦了就生病了？”
有好几次，深夜回来的妈妈总会垂着身子去揉捏膝盖。
甚至爬这样矮小的楼梯，也会露出几分力不从心的模样....
他每次眯着眼睛睡着之前，总是会认真想。
自己为什么总是要跟妈妈发脾气呢？
她明明已经拼尽全力，想给自己最好的。
只不过老师也说了，工作是不分贵贱的....
他明明理所应当吃妈妈的，用妈妈的，拿妈妈的。
却还显得不满足。
所以麦麦暗自在心底跟自己说，下次，即便是自己再不开心，也不能够乱发脾气。
惹得妈妈伤心。
如今瞧着孙兰芳明明在笑，一双眼睛却一滴又一滴垂落着泪花。
砸在麦麦幼小的手掌上。
他心中难过极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傻....傻麦麦。
妈是高兴，怎么会是不舒服呢？
妈不累，只是觉得，咱家的麦麦懂事了.....”
那只握着自己的小手柔弱又温暖，孙兰芳依稀间仿若能看到，一个眼睛大得跟葡萄般的小姑娘，双眼弯弯...
拉着自己的手，一路嬉闹，一路回头时不时叫着她快跟上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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