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盘腿坐在地上，头垂着，从背后看有那么些许落寞。
她安静了许久，就在天地以为她没话说的时候，她开口了。
“那不死虫……”她没问的那么明白，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破，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对方意思即可。
“是他。”天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大宝继续静默下来，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又像是想到其他事情。
天地仿佛来了兴致，也不管大宝想不想听，自顾自的说着。
“灵东君。”祂说他的名字，听着有那么一丝回忆的意思在里面，祂说：“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比你还桀骜不驯，天生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我告诉他，如果不能约束好你们族里那几个贪婪之辈，那就由我来出手，只是届时，事怕是不那么容易了了。”“他问我凭什么。”
天地笑出了声，这是大宝第一次听到祂的笑，该怎么形容呢？大抵是听了会让人无端的生出信赖吧。
大宝想天地也许曾经真的很欣赏灵东君。
“说实话，他这么问我并不生气，只觉得有趣，我和他打了个赌，赌注就是你们灵族的未来。很可惜啊，他输了。”
大宝轻笑出声，是那种因为这件事过于荒唐而发出的笑。
天地自然看出来了，祂紧接着说：“后来灵族被困，灵东君是我故意放走的。我想就让他做灵族的救命稻草吧，结果……他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大宝这回话接得很快，惊讶地重复祂的话，反问他：“你是失望他没救族人还是失望他没按你设想的来自投罗网？”“你放走他无非是想让他来找你，然后你可以顺势把他抓起来。是我的存在打乱了你的计划吧？”
大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一切的呢？
是从她问过她父亲灵东君之后开始想明白的，其实一开始她没有猜到天地的打算。她只是奇怪，为什么灵东君会放弃族人。
大宝父亲曾经和她提了一句：灵东路曾经因为族里的孩子被人欺负而对对方大打出手。
当时灵族还没有被囚禁在封地，他们可以和人类一起生活，而打灵族孩子的就是人类。
大宝乍一听到这话没当回事，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灵东君如果可以为了族里孩子而和人打架，那就说明他不是不把族人放在心上的人。
这样的人，他怎么会不管族里人。
这中其中绝对有内情。
想明白后，她马上去到传承里找她父亲并告诉他：她要查阅灵族关于灵东君的所有记录。
她父亲虽然纳闷她的目的但也看出她的紧迫，不敢耽误她的时间，火速整理完所有记录资料交给她。
关于灵东君的书族里拢共就2.3本，厚度甚至比不上平日修习的古籍。
大宝看了一晚上，反反复复的看。
说实话，那些记录里有用的信息称不上多。基本上都是从灵东君做了族长后才开始断断续续被记上的，而关于他在那之前的信息少之又少。
好在，她还是在那些字句中拼凑出了灵东君这个人的过往生平。
——灵东君曾经大力推进族里人修习，甚至为此不惜耗费自己的灵力建造完善模拟竞技场；
——他还曾经要求族里人自给自足，在族里安排各种蔬菜种植、日常生产及基本的生活技术和生活必需品的制造；
——最主要的是，他比天地更早提出不能与人类通婚。
他太聪明了，可以说是智多近妖。很明显，他早就预料到天地会对灵族下手，所以赶在他之前避免会发生的问题。
不难猜出，他肯定尝试过扭转局面。但是，他失败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离开，离开后又为什么没出现。
大宝并不知道，关于这方面，她毫无头绪。
让大宝相信灵东君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还活着。
天地还是不了解他们灵族。
倘若灵族族长真的放弃灵族，那他体内的禁制会被触发，后果就是，他会灰飞烟灭。
灵族历来的族长不是没有不把族人当回事的，也因此，族内前辈才会为了牵制族长特意设置了这个禁制。
可以说，这是灵族最高级的机密。
如果祂知道这个就不会放任灵东君活那么长时间。
不过，想必，祂极有可能杀不死灵东君，不然，他不会还活着，甚至还保留了一身灵力。
“我的计划？”
“你想保护人类吧？”大宝边说边站起身，继续道：“你只是觉得人类不会威胁到你，所以你选择让他们活着。”
大宝往前踱了一步，“你认为，人类他们的脚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他们能力有限。与人类相反，修习的人根不在这，他们不在乎你所在乎的。”“你是不是还想听我说人类是有血有肉的？人类是有生死而生死就代表着新生和希望，你期待人类在你的土地上开出花朵，属于你的花朵。”
“你不是人类吗？”天地问。
“我是，就是因为我是人类，而且，我在你的干预下被你压制着血脉，以人类形态活着，因此，我也更能看透你。”“我和灵东君不一样，我对灵族只有任务，没有感情。所以，我不像他那么疯狂。我可以和你合作。”
“因为，我想成为人世间最有话语权的人。”
大宝和灵东君的确不一样。
灵东君没有野心，他其实比大宝更适合做灵族族长，他想毁掉人类其实不过是被压迫太久所以才会这么触底反弹。如果当初天地没有对灵族动手，灵东君只会带着族人避世。他对灵族不仅有感情，更有与生俱来的责任感。
而大宝。
她想要的是——
让自己成为可以统管生死的人。
“要不要合作？”大宝把决定权交给天地，脸上依然是一贯的平静，似乎不论天地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不会更改自己的想法。
此时此刻，她的脸仿佛和灵东君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天地迟迟没有回答，大宝依旧气定神闲。
“你有什么值得让我和你合作的呢？”
“就凭，灵东君把所有的灵力都给了我。”
一瞬间，空气凝固，风云不动，万物出现片刻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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