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他分明就是故意害她出丑！
可恶、可恶、可恶！
呸，呸呸！
“臭男人，喝了点马尿就变成了畜生，当真是……德行！”
林菀菀咒骂着，可脸上却好似着了火，热度一直都没有降低。心头懊恼得很，若是过去遇到这样的臭流氓，她早就废了对方三条腿，可之前她却好像也醉酒了一样，连教训对方都忘了……
她拍打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突然又想起来，刚才她跑得匆忙，似乎、好像、应该是忘了给对方盖被子？连洗澡水也忘记了倒？
随即又想到对方的可恨处，狠狠一跺脚，“冻死他活该！”
谁让他借酒装疯，她才不管他呢！
思前想后，林菀菀最终还是当了鸵鸟，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缩回了床头裹紧被子装睡。
连杜雪菲等人是几时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便是放榜日。
众人一大早起来便等着一起去看榜出案，林菀菀破天荒睡迟了。
不仅她起了，杜良钰起来得比她还晚。
看着神色泱泱的杜良钰，表哥顾明枫冲着他不停地挤眉弄眼，“表妹夫你这样，莫不是昨晚没睡好，着了凉？”
否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表哥还真猜对了，今早起来确实不舒服。”
杜良钰苦笑，一开口，沙哑的破嗓吓到了众人。
“你是着了凉？”
大舅顺势拉住他的手，脸色立刻就变了，“坏了，应该是着凉起了热。还好现在都考完了，否则……”
否则肯定会影响考试。顾忠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不过大家都听明白了。
人起了高热，众人都不敢轻视，急忙派人去请郎中过来，又被杜良钰阻止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应该是这几天天气变化，一时不适应。咱们先出门，路上路过医馆时，再顺便看看。”
确实，还是看榜要紧。
众人对视一眼，都默认了他的说词。
一行人一起往外走，一路上说说笑笑。倒是林菀菀，从头到尾都缩在众人身后，除非必要，否则绝不说话。
其实，林菀菀现在心虚得很。
昨晚杜良钰穿着湿衣睡了一晚，加上没盖被子，会着凉正常得很。说起来，他会发烧都是她间接造成的。
众人却不知道此事，还有说有笑的。
倒是人群中央的杜良钰偷空几次瞧见了林菀菀焉哒哒的神态，暗地里好笑。
看来，这苦肉计没白使。
比起前些天出案时的人山人海，今天过来看榜的人相对而言要少些。不过还是拥挤得很。他们到时，张榜栏上已经出案了。
一行人用尽了力气，依然没能挤到前头。
却听见前头有人在喊，“出来了，出案了！快去看……”
喧闹声顿时四起，原本还算平静地人群突然炸了，无数人都削尖脑袋往前挤，都试图看榜单上的姓名。
杜良钰还没来的及挤到近前，远远地，便看见他的先生周玉泉挤出人群冲着他招手。周玉泉一张脸通红，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不等杜良钰过去，李文哲便跑过来朝他作揖恭贺：“恭喜贡之兄，中了第二名。”
杜良钰看着从远处缓缓走过来的周先生，见他微笑朝自己点头，才终于如释重负的一笑。
第二名！
成了秀才，即代表有了功名在身，还算能每个月都领朝廷俸禄的禀生。在地方上受到一定的尊重，亦有各种特权。例如免除差徭，见知县时不用下跪、知县不可随意对其用刑、遇公事可禀见知县等等。中了秀才，即便以后在功名上不能更进一步，也可以回乡以教书为生。若遇上地方上的争执，或者平民要与官衙打交道，经常都要经过秀才出面。而一般平民家中遇有婚丧事，或过年过节，亦有请村中秀才帮忙写对联、写祭帐等习惯。
最最重要的是，成了禀生，他也完成了自己努力的第一个里程碑。
听闻杜良钰中了禀生，他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纷纷向杜良钰道贺，杜良钰也朝道贺的同年团团拱手。
忙里抽空，杜良钰急忙追问，“先生，几位同窗的情况如何？”
周玉泉兴奋得一张脸都成了关公大红脸，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文哲和王靖都中了，老夫保送的五名学生中，便有三人高中。委实让老夫欢喜。有你们几个出色的学生，老夫死而无憾！”
杜良钰愣了下，上次府试成绩，李文哲榜八，莫景元榜十八，王靖榜二十一，而他自己则是案首。而这次院试，自己中了第二名，李文哲中了禀生第十名。王靖中了增生第四十一名。唯独莫景元，连附生榜都没有上，明显发挥失常。
此刻的他正跟在众人身后，一脸迷茫脚步虚浮，人虽然在这里，魂却好似飞走了。
可眼下，却无人安慰他。
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是多余，反而会给人一种炫耀的坏印象。
杜良钰被众人包围，周围都是向他道贺的人，让他在欢喜之余，也不免有些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都别围在这里，咱们赶紧回去。再晚，报喜的应该到了。”
虽然张贴了榜单，可按照习俗，还会有专门的公人上门来报喜，顺便讨些喜钱。
众人一听，也不继续围着了，纷纷拥着往杜良钰等人落榻的客栈去。
杜良钰这才想起来问：“先生，咱们县一共考中了多少？”
“此次院试一共取了八十人。禀生十人，增生三十人，附生四十人，而咱们县就占了十三个，老夫手下就占了三个！”周玉泉激动不已：“这成绩全赖你们努力啊！”
杜良钰一听也激动了。
声音有些激动：“这么多？那咱们县此次应考的学生，岂不是基本上都取中了？”
“是啊，除景元之外，大家都中了。”
周玉泉的话语里饱含的遗憾很浓厚，这句话一出，立刻让跟随在众人身后的莫景元白了脸，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渐渐地和众人拉开了距离。旁边并非没有人注意到，只是大家都故意漠视了过去。
朝廷取士三年一试，慢一步，便步步慢。莫景元此次未能取中，即便他三年高中，也比杜良钰等人晚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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