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只觉得刚才牧野的咆哮透露出来的东西不要太多。
牧野和黑衣女认识。
黑衣女极有可能就是杀害佐佐木先生的真凶。
黑衣女是美国人，而且是cIA的工作人员——奇怪，不是组织的啊。
牧野和黑衣女的关系不好，两者之间，一个威胁对方，一个希望对方死去。
牧野真心很重视佐佐木小姐。
……
察觉到这些东西，工藤新一的目光不由得复杂起来。
而牧野在吼完之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条件反射捂住嘴巴，可是刚才的话，全部已经说出，就如同从水盆中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这不免让牧野的脸色难看，他狠狠瞪着工藤新一：“你这小子让我说了什么！”
“是你自己说的。”工藤新一的表情平静，他把吧台上牧野刚才给佐佐木泡的咖啡推到自己面前，勾起把柄就准备喝。
牧野看到这里顿时狠狠一拍吧台面：“你准备找死？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毒发身亡！”
工藤瞥了他一眼，神色自若地拿过吧台上放着的一个空咖啡杯，把冒着热气的咖啡倒了一点在空咖啡内，然后拧开矿泉水瓶把水倒入了佐佐木的咖啡内，又拿过小勺子在里面搅了搅，安然自若把这咖啡杯推到了原来的位置。
咖啡杯里的液体依然是最初的容量，还冒着热气。
若不是牧野刚才看到了工藤的动作，还真以为后者什么都没做，这个咖啡杯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动过。
可是他看到了。
他的横眉冷对，看着工藤慢条斯理地喝着从佐佐木的咖啡杯倒入空杯中的咖啡，简直有种把咖啡淋他一身的冲动：“工藤新一！抢别人咖啡不算！还在里面灌水！然后自己安然自若在这里喝偷来的咖啡！你要不要脸！”
“我当然要脸。”工藤淡淡说道，“只是我口渴了，想喝咖啡。”
“你不会喝矿泉水吗！不喝本大爷给你泡！”
“那是你给我的，我怕你在这里面下更多的毒药。同理，我若是让你给我泡咖啡，我怕你会在里面下毒，还是喝你给佐佐木小姐喝的咖啡最保险。”
“你——”牧野气得简直连头发都竖起来了。
但是没等他发飙，佐佐木却是从厕所里走出，她已经换上了牧野给她准备的休闲服，手臂上挂着她自己的湿漉衣服，朝这里走来，而且，她恰好看到了牧野难看的脸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牧野先生？”
“……不，什么事情都没有。”牧野转过脸来看向佐佐木，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笑容，“我跟江户川闹着玩呢，你说对吧，江户川？”牧野暗地里给了工藤一个警告的眼神。
工藤不紧不慢抿着温热的咖啡：“对。”
佐佐木也不可能怀疑什么，她把湿漉的衣服放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回了自己一开始所坐的位置后，她很自然就拿起了那杯咖啡杯：“虽然换完衣服身上清爽多了，但还是觉得在这时候喝一杯咖啡最棒了。”
牧野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江户川，这里的咖啡很棒的。”佐佐木冲正在品味咖啡的工藤一笑，见后者点头，便是把咖啡杯往自己嘴里凑去。
牧野倏然变得紧张起来。
他连忙伸出手，制止了佐佐木的动作：“慢着，别喝。”
“别喝？”佐佐木迟疑地看着牧野。
“这……咖啡冷了，我帮你重新泡一杯。”牧野憋红了脸，说着别扭的借口。
“可是还冒着热气……”
“佐佐木小姐，牧野先生是开咖啡馆的，自然比你更懂咖啡。”工藤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他说的咖啡冷掉，应该是相对你的身体而言，不是咖啡本身的温度，所以，你还是听他的话。”
“对对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牧野忙不迭点头。
佐佐木这会儿终于是将信将疑地把咖啡杯送回去：“那就麻烦牧野先生了，不过不会让我付两杯咖啡的钱吧？”
“佐佐木小姐这么漂亮一日元都不用付的。”牧野接过咖啡杯，这才松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义正言辞。
佐佐木笑笑，却没说什么。
这时候工藤很自然把自己手里的矿泉水瓶递过去：“牧野先生，也麻烦你把我这瓶水处理一下，我不要了。”
牧野：“……”
“你果然在这里下了毒吧。”牧野一脸郁闷回收矿泉水瓶时，工藤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不然你也不会不让佐佐木小姐喝这杯加了矿泉水的咖啡了。”
“……你小子别得意。”牧野咬牙切齿，“你还是中毒了，只是你没喝矿泉水，毒素没有二次叠加，药效发挥得慢一点罢了，没有解毒剂，两天不到，你还是会死。”
“还有两天，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呵。”牧野冷哼了一声，从工藤的身边起开，直起身子的时候，脸上却是恢复了笑意，就好像他刚才跟工藤的谈话不存在一样。
事实上，佐佐木也真的不认为牧野和工藤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会有什么交流。
她看着又动作起来的牧野，不由得浅浅一笑，然后把目光转移到工藤身上，咳嗽了一声：“那个，江户川……”
“你喝完咖啡我们再去看监控录像。”工藤淡淡说道，“在这之前我们可以谈谈你的调查结果。”
“……嗯，好。”佐佐木颔首，启齿准备说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你去六本木小学，调查出那个绰号名为ミント的孩子的真名了么？”
“是的。”佐佐木正坐，“他叫木村泊贺。”
木村泊贺？
对了，这个名字很耳熟。
“二十年后的杀机--圣佛尼号连续杀人事件”中，那位名为鲛崎的警察好像对木村十六叫出过这个名字。
没等工藤继续考虑下去，佐佐木把ミント，也就是木村泊贺的经历①简述了一遍。
小时候，木村泊贺的朋友被收买，送了木村泊贺有毒的调料，而他用该调料为父母做菜，亲手毒死了自己父母，然后从一个公子哥儿沦为学校里的扫把星。
佐佐木的哥哥就是这个人的朋友之一。
“我哥哥很过分，真的，他毁了一个人的生命。”佐佐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很低落，“也难怪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会报复他……”
“有可能是他的亲人。因为这次案件里出现了那个黑衣女人。”
“哎？可、可是……”佐佐木睁着眼睛，一脸茫然，“他父母双亡之后是孤儿，也没有什么亲戚了啊……”
“你有把握找到现在的他吗？或许那个黑衣女人是他妻子，或许是他妻子的亲戚也说不定。”
“这……”佐佐木一下子哑口无言。
她局促不安地低下头：“抱歉，我没查到这上面去……我会努力，再去学校看看的……”
“学校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了，毕竟是那么久远的事情。”工藤手里的咖啡杯已经见了底，他把咖啡杯放回桌上，“找警察帮忙也不行的话，那就只能从那个黑衣女人那边入手。”
“……那、那赶快吧！”正巧这时候牧野递来咖啡，佐佐木二话不说将其一饮而尽，烫得不停吐舌，她却是没有计较，而是激动地拉住了工藤的手，急切说道。
工藤很干脆感觉到了背后牧野又投来杀人的视线。
不过他这次只是笑笑，倒是免疫了。
……
调查监控其实没什么必要，其实牧野本身就认识某个黑衣女，问他比看监控更干脆。
但是最开始，牧野撒谎是带工藤看监控的，那么现在为了圆谎就至少要把监控看好。
工藤盯着屏幕，看得还是非常认真的，佐佐木也是一样，即使目前播放的是据说黑衣女第一次出现在咖啡馆的录像，她看过好几遍却找不出任何破绽的录像，她依然看得很认真，只是结果和往常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工藤却不同。
他好像在这持续的影像中，发现了某些特殊的东西。
“就在这里，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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