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没有感受错？”清虚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多了几分凝重。
“废话！”岚越几乎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这种事情，我骗你作甚？！”
清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当年旋灵根本就没有死，以他的性子，若是活着，人间界绝对不会这么平静，除非他也是和伏羲一样……”
岚越一怔，立马点头，“该死的，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头白虎？”清虚沉吟了一下，眉头皱得越发的厉害。
“你是说白灵是他杀的？”岚越的脸色好了几分，又瞬间青了下去，捂住心口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清虚眯了眯眸子，“有没有可能，是那只白虎见到了他，自杀了？”
“你说什么狗屁话？”一听这话，岚越瞬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是不是，你心里比我更加清楚。”清虚嗤笑一声，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屑，“你真的忘记了，白灵过往是他的坐骑也是他的大将？”
“就算是他！我给白灵下了噬魂咒，他怎么可能记得？！”岚越脸色再度黑了几分，但话却不愿意退让。
清虚缓缓站起身来，仅存的右手在虚空中一抓，“噬魂咒？你真有把握，你们妖族碰到他了，那个东西还有用？”
这句话一出来，岚越终于不再出声了。
是啊，他如今身在九重天，也自诩修为堪比四神，却依旧挡不住同一功法下，血脉的压制。
所以白灵，极有可能便是如他所言。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再一想到那张脸，岚越的声音都小了几分，“怎么办？多了一个旋灵，我们……”
哪怕是万年，妖族对妖皇的恐惧与诚服，依旧是刻在骨子，融入血液，根植于灵魂最深处。
“多了一个旋灵，又如何？”谁知，清虚却是冷冷一笑，眸子里露出丝丝疯狂之色，“他既然早已经和伏羲汇合，却在蓬莱没有出手，想来必然有他的为难之处，这样的妖皇，何足畏惧？”
岚越看着对方张狂的模样，嘴角动了动，愣是把到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哪怕梗得他心脏难受——难不成，他要承认自己怕了？
“可是，他也会梦境。”岚越捏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忽视体内的难受。
“梦境？”清虚哈哈一笑，“让他施展便是，也让他们看看，何为自取灭亡。一个伏羲，一个旋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你还有把握？”岚越皱了皱眉头。
“你需要按照我说的做便是。”清虚抬了抬下巴，“伏羲是人皇，可若要说熟知人族的劣根性，呵呵……他可不如我。趋利避害，先入为主这八个字，足以成为他们的大礼。”
岚越不知道眼前之人怎会这般有把握，可是眼下似乎除了相信他，也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暂且，就再信你一次。”岚越咬了咬牙，“清虚，你最好，不要骗我。”
“骗你？”清虚微微侧眸，眼里闪过一抹诡谲之色，“放心，我不会骗你，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
是夜，所有的百姓，又有了另一个梦境。
梦境里有人告诉他们，昨夜他们梦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有人特意构陷太子妃。
太子府里，做完这一切的旋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来只有张狂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不得不说，这万年对他的损耗极大，方才那一招虽然不会伤他根本，但也足以让他三天内无法再使出这一项技能。
希望这些人族，能够争争气。
否则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
因为他似乎知道那个人想要做什么了……
清晨太阳升起，白昼换星空。
前天的梦境，在一日之内，将整个上京城闹得不可开交，但今日却有种诡异的平静。
城楼上，一宿没睡的火老将军目光看向不远处那道即便雪落满了双肩，也依旧岿然不动的笔直身影，眸子里充满了敬重。
捏了捏手指，火老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上前时，一道身影突然喘着大气冲到了城楼上。
听着这喘气声，火老将军眉头狠狠一皱，秉承卫家军的纪律，他素来治军严明，从未有人在没有战事这般惊慌失措。
可他的呵斥刚刚到了嘴边，却又想起了此刻所做的事情，脸色不禁猛然一变，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已经握上了大弓，脚步也已经踏了出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来的，是一个昨夜被他撵回去歇着的将士，看着火老将军急切的目光，那将士顾不得把气儿喘匀，“火老将军，我……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太子妃娘娘是被诬陷的，怎么会那么奇怪，连着两天都做这样的梦？”
火老将军对于前天夜里的梦境一直嗤之以鼻，可当听到另一个梦境时，却忍不住心头一喜，若是如此，那那些对太子妃娘娘口诛笔伐之人，是不是就会停下？
“快，去问问看，还有没有人梦到！”止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火老将军连忙下令吩咐。
“是！”那将士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
不一会儿，便传来消息，所有的守城将士，只要是昨夜歇下了的，都梦到同样的话。
“这真是，真是……”火老将军几乎语无伦次，挥手让下属离开后，立马走到卫图南身边，“少将军，刚刚那些话……”
“我听到了。”卫图南点了点头，眸子里没有露出多大的意外。
“您知道？”火老将军愣了一下。
“嗯。”卫图南没有打算瞒他，嗤笑一声点了点头，“我们的人做的。”
此事，超出了火老将军的认知范围，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点头，“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这样，大家伙就不会再把罪责落在太子妃娘娘的头上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都是怎么做到的，可是这世上哪有事事都看得清，听得明的？
眼前之人这几十年未曾变化的容貌，若是未曾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怕他也会当做是天方夜谭。
可当卫图南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却什么都不想去多想，脑海里也只有一个念头：是他就好。
可出乎意料的是，眼前之人并未露出火老将军期待中的如释重负的神色。
卫图南垂了垂眸子：“你真这么想？”
火老将军重重点头，末了又似乎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分量不够似的，“天下人也定会这么想！这场动乱定会很快结束。”
“天下人？”卫图南低低一笑，“我看，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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