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时，船上的炭火盆正烧得旺，暖光映着三个小姐妹的脸。杜可沅眼眶红红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幸好最后团聚了，不然我可要哭了。白素贞那么好，许仙那么痴情，他们就该在一起。”
沈归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结局是好的，这就够了。”
玲珑笑着打开漆盒，拿出花灯，点燃了裹着油纸的灯芯：“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来放花灯吧，把心愿写在灯上，让西湖的水带着咱们的心愿，等开春了，就都能实现。”
三人各自拿起花灯，就着炭火盆的光，在灯面上写字。沈归晚写的是 “愿年年除夕，都能和姐妹游西湖”；玲珑写的是 “愿家人平安，岁岁无忧”；杜可沅则写的是 “愿世间有情人，都能冲破阻碍，终成眷属”。
船夫把船停在湖心，三人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入湖中 —— 虽说是冬湖，可湖心的水没结冰，花灯带着暖黄的光，在水面上缓缓漂动，像三颗落在寒夜里的星辰。
“好美啊……”沈归晚感慨地叹息了一句。
杜可沅亦赞同地颔首。
唯独玲珑，盯着湖面上的花灯，陷入沉默之中。她记忆中的西湖，是极其热闹的，每次放花灯，必定挤满了人。如今湖面平静无波，花灯孤零零地飘荡着，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没等玲珑感伤，沈归晚就指着西湖上成片的花灯，“玲珑快看，好多花灯。”
她循着沈归晚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瞧见大批花灯沿着河岸排列成行。每盏花灯底下，写着对应的愿景——
“希望爹娘健康长寿，弟弟聪明伶俐。”
“希望我能嫁个如意郎君，早生贵子。”
“……”
玲珑看呆了眼睛：“怎、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花灯？”
沈归晚解释道：“今天是除夕嘛，定是有许多人都提前准备好了花灯，准备放在西湖上许愿，祈求平安喜乐。”
她说话的空隙，花灯陆陆续续地驶了出来，一艘艘花船跟在花灯旁边，画舫划到了码头上。花船上的女孩子，穿着粉红绣荷叶纹的衣裳，戴着绢花，娇俏可爱；还有穿着石榴红撒花袄裙的姑娘，梳着圆髻，系着宝蓝色丝绦，显得活泼又端庄。
“哇，这么多花船啊！我以为这种地方都是男子去的才对。”杜可沅瞪大眼睛，一副很新奇的表情，“你看那艘画舫，好漂亮呀，是什么人的呀？”
她指着最远处的一艘画舫。画舫上坐着的是两个姑娘，穿着粉色罗纱长裙，梳双螺髻，披霞冠，头顶斜插着一支赤玉珠钗，耳垂上挂着珍珠坠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她们正在聊天，说的是金陵城中的趣闻，眉飞色舞的，引得周围几艘花船的姑娘纷纷侧目。
“这是哪位人家的小姐，真讨人喜欢！”杜可沅羡慕地说。
“玩了这么半天，我都有些饿了，去找些吃的吧”玲珑摸摸肚子，朝沈归晚问，“你们饿不饿？要是不介意的话，就陪我吃一碗馄饨吧。”
沈归晚点头答应了，与玲珑一块下楼，在馄饨摊前买了四碗馄饨。
幸好走的快，画舫上的可不是好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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