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
望着沾满沙粒的红薯，我直接下不去嘴了。
『将军。』
公天鸿爽朗的大笑道：『你看起来真是精神十足。』
『嗯……』
果断把红薯掰成两半，把剥了皮，而且沾有沙子的那半个递给了他。
我笑了笑说：『吃，分给你一半。』
『将军啊。』公天鸿望着这满是沙粒的红薯，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客气啥啊？我请。』
『唔……』
当着全军将士的面，他不好扫我的脸面。偏偏破阵又看见了，分明是幸灾乐祸。
『你说自己死得，那一个热乎乎的红薯，怎么却吃不得了？』
『你！』
公天鸿被这一激将，暴吼道：『我如何吃不得？我六十岁时，能开百斤大弓，能举巨石立于头顶。』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之后就闭口不提吃红薯的事。我还把半个红薯上面的沙子吹干净，然后也一块吃掉了，真甜。
公天鸿道:『将军，我这次赶来的路上，曾经遇到了一些往南逃的难民。他们有传言，说凯根的军队逃入草原后。第一个就与胡戌国交战了。』
龙十三闻言，仿佛怒刷存在感一般，振振有词的凑过来给我解说了一番：『胡戌国，在这片地域是个什么来头?据说有一万多族人，牛羊数万。他们常年是分散在草原各地放牧，遇草场则歇身，待到牛羊无草可吃之时则动身迁移。他们居无定所，然而一有战事，全部落就会瞬间凝聚到一起。族里有十六个小族长，各负责管理一片区域内的胡戌牧民。』
我倒是有些惊讶，却又不认为胡戌能胜。
其部族纵有一万多人，然而他们居住的必定很分散。否则，也不会需要十六个小族长去管理事情。
况且，族人亦算入老弱妇孺，恐怕也至少得去掉一半人。余者，一时难以合拢，兵寡则力弱，战斗力自然也就高不到哪去了。
龙十三抱拳道:『领主，今北方草原大乱，我等应请奏女王陛下。请她速派大军北逐蛮夷。而后趁草原没有秩序，我海尔迦应当占领其草场土地，以求一石而鸟，如此既是打击了蛮夷也是追击了莫沙国的残兵败将。同时，又拥有了一块养马之地，海尔迦定然国力大增啊。』
闻言，我却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苦笑。
『实不相瞒，我早有此意，然而，如今我等不就是大军吗?粮草迟迟未到，三军在这风沙中苦苦煎熬，终非长久之计。』
风沙村，村民自知高原风大，多建窑洞和土屋，因此得以生存在这片苦寒大地。然而我军风餐露宿，苦不堪言，而且再过不久，怕是食都不果腹了。
龙十三听到我的解释，沉默了片刻，又进言道：『那我等可班师回马乌城，先见女王再说。』
我摆摆手：『不见。』
『呃……』
班师的提议，被我一票否决。整整一天，部队都在原地休息。
到了傍晚，依然没有见到粮队，晚饭我没胃口吃，肚子都空了却没有食欲。
特地去存放粮草的帐篷里看了一下，米缸见底，油尽锅空。
到头来，终究是剩下不到一天的粮草了……
如果第三天，运粮队还不能抵达风沙村，后天我们或许就必须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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