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光阴,于修仙者而言,确实不算漫长。
卦道门隐于群山之间,云雾缭绕。
锦辰回到宗门后,大多时间都在静修,偶尔下山游历,处理一些宗门事务,或是应新帝之邀,入京商议关乎阴阳平衡的大事。
他腕间那条红绸带始终未曾取下,成了个独特的标志。
门中弟子皆知大师兄腕系红绸,却无人知其深意,只当是高深的法器或修行习惯。
唯有楚久山知晓,那红绸每隔一段时日,颜色微微黯淡,锦辰便会独自离开宗门一段时日,归来时,绸带色泽便恢复如新,眉宇间的神色也会柔和许多。
十七载春秋,倏忽而过。
江南三月,草长莺飞,细雨润如酥。
今日是江南首富独子殷潮生的十七岁生辰,殷家富甲一方,乐善好施,在本地声望极高。
这位小少爷更是传奇,据说出生时祥云绕梁,自幼聪慧灵秀,是含着金汤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年郎。
如今年方十七,更是生得俊美无俦,眉眼间自带清贵之气,他的生辰宴,几乎是全城同庆的盛事。
殷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一派喜庆热闹。
马车在巷子口停下。
“嘘!不许声张,更不许告诉我爹!”
车帘掀开,身着明蓝色锦缎长袍,腰束玉带的少年利落跳下车来。
他面容精致如玉,眉眼间带着被娇养出来的骄矜灵动,殷潮生对着车夫和随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玉骨扇在手中唰地展开,轻轻摇动。
“生辰宴还有位顶顶重要的客人未到,你们就在此地等候,不许跟来!”
说罢,他不等下人回应,独自离开。
殷潮生手中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不住地四下张望。
自一个月前起,他便反复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在他十七岁生辰这天,他会遇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这梦扰得他心绪不宁,对这场早已筹备数月的生辰宴也失了兴致。
他等啊等,眼看吉时将至,筵席即将开始,那位梦中的重要客人却迟迟未见踪影。
殷潮生心中焦躁,索性溜出府门,想在附近转转,碰碰运气。
他在熟悉的街巷间穿行,绕过喧闹的市集,走过宁静的石桥,目光掠过过往的行人,却始终找不到那个人。
走得久了,腹中传来饥饿感,殷潮生瞥见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老翁,便掏出几枚铜钱,“老伯,来一串。”
刚接过糖葫芦,付完钱,殷潮生忽然瞥见前方巷口,一抹素白的身影掠过。
瞬间,殷潮生心中一颤。
是他!一定是他!
殷潮生想也不想,拔腿就追。
他拨开人群,冲进那条狭窄的巷子。
巷子幽深,青苔斑驳,尽头却是条死胡同,又空无一人。
殷潮生愣愣地站在巷子中央,望着那面冰冷的墙壁,心中被失落和空茫填满,仿佛有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刚刚触手可及,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他抿紧了嘴唇,眼眶微微发酸,想哭的冲动莫名涌上心头。
失魂落魄之际,清越如山涧流泉,又有几分慵懒笑意的嗓音自身后悠然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殷潮生怔住,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巷口外,古老的杏树正值花期,粉白花瓣簌簌飘落。
飞花缭绕间,他看见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倚靠在巷口的粉墙边。
他身姿颀长,风姿特秀,眸正含笑望过来,温柔到能融化江南三月的微寒。
往下看,那人左手腕间系着一条红绸带,与素白衣袍相映,成了这水墨画般景致中浓烈的色彩。
红色映入眼帘的刹那,殷潮生眼中泛起湿意,视线模糊。
锦辰看着他呆愣的模样,轻笑一声,走上前,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他面前,“糖葫芦,怎么不拿着吃?”
殷潮生仿佛这才回过神,下意识地握紧了竹签,怔怔地望着他。
隔着飘飞的花瓣与十七年的光阴,这一眼对望,是早已注定的久别重逢。
良久,殷潮生忽然扯动嘴角,笑了起来,眼眶积蓄的泪水终于滚落。
“我在等人。”少年清冽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哽咽。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更多杏花,落在两人的肩头发梢。
锦辰眸光微动,柔声问,“等谁?”
“等我的爱人。”
“等到了吗?”
殷潮生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直至走到锦辰面前。
他微颤的指尖勾住红绸带,仰起头,湿润的眸子凝视着锦辰。
“等到了。”
相隔十七年的漫长光阴,跨越生死轮回的阻隔。
在这一刻,于江南氤氲的水汽与飞花中,尘埃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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