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你能想通，我为你高兴。”
司明镜改口，叫她秦小姐，不再叫她董太太，这是身份上的解放。
董太太，也就是秦静秋，她看着司明镜，心道这真是个睿智剔透的女孩子。
她说：“我比你年长，托大自诩为姐姐，以后你可愿叫我一声秦姐？”
司明镜便道：“秦姐。”
大概是秦静秋与她母亲境遇有些相同，她便很乐意与秦静秋结交。
有时候她会想，若是当年上天派一个小幸运解救她母亲，让她母亲早早知道宋家阴险的真面目，或许她母亲会提早作出防备，不会变成杀人犯被流放到监狱星。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只能从振作起来的秦静秋身上，找到几分心灵的慰藉。
她看看时间，说：“秦姐，楼下开了一家新餐厅，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秦静秋说：“你既然叫我一声姐，这顿饭当然得我请。”
司明镜没和秦静秋争。
她们一起乘电梯来到16楼。
云殷开了一家餐厅，名字简单粗暴，朗朗上口，就叫：小妹餐厅。
仿佛生怕她不知道，他开这家餐厅的目的。
餐厅面积很大，分为好几个区，有点餐区，自助区，火锅区，下午茶区，夜宵烧烤区。
她们来到点餐区，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餐后，坐着聊天。
秦静秋说：“我还从来没见过哪家餐厅，包罗万象，什么都做的，这家小妹餐厅很有意思。”
“味道也不错。”
她没来尝过，但是公司里的员工反馈说：厨艺一流，味道超赞，外卖服务也快！
等服务生将几盘菜陆续都端上来后，司明镜每道菜都尝了，果然味道不错，与行宫里聘请的名厨做的不分上下。
吃饱喝足，秦静秋要去付账，结果服务生说：“第19桌免单。”
19桌，就是她们那一桌。
秦静秋好奇：“这是什么幸运活动？”
服务生说：“我们老板开业时候就交代过，司小姐来吃饭，无论何时，全部免单。”
秦静秋笑着回到位置上，说：“你与这家餐厅的老板熟悉？人家可是说了，你来吃饭，无论何时，全部免单，看来今天请客是请不成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司明镜意外，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送走秦静秋后，司明镜去而复返，来到餐厅前台：“你们老板在吗？”
“阿镜，你找我？”
云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他个头很高，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落到他的身上，细细碎碎，这男人很帅。
司明镜回头，看着云殷。
她点头：“谢谢你的免单，不过你如此客气，我以后反而不敢带朋友来吃饭了，给我打个八五折就行。”
“好。”
云殷怕她以后不来了。
“吃饱了吗？我们去那边坐着，再喝点饮料？”
云殷带她到一个空位置上坐下来，给她倒饮料的时候，司明镜说：“我最近想起了一些事。”
云殷给她倒好饮料，推到她面前，等待她的下文。
司明镜双手捧着热饮，双眸褶褶生辉：“你是我阿哥么？”
云殷淡漠的脸上，忍不住溢出笑意来：“阿镜，你想起了什么？”
司明镜抿了口饮料，幽幽开口：“数万年前，大洪水爆发前夕，你阻止我和漠银河在一起，给我添堵。”
云殷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
仿佛天上有一道雷劈下来，正好砸中了他！
“现在的你，还是我阿哥吗？”
司明镜不确定。
但是她又想，龙族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既然她可以涅盘重生，阿哥肯定也可以，不然他为什么要万里迢迢从姆大陆来到夜城，在她的银海大厦租下一层，开了这家“小妹餐厅”？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云殷主动与她相认，但她并未等到，所以司明镜主动开口了。
她整顿好心绪，等待云殷的答案。
云殷不答反问：“阿镜，你还想起了什么？”
司明镜又道：“忽发大洪水，整个城邦都覆灭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很无力的感觉。不过现在姆大陆成为了海底四国中最强的国家，物竞天择，大自然虽然很残酷，却也慈悲。”
只是，曾经的陆地人，现在看不起陆地人，也是讽刺。
“还有呢？”
司明镜摇头，唇角微动：“没有了。”
云殷红了眼眶：“阿哥想救你的，阿哥赶到的时候，你已经……”
太遥远得记忆，云殷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现在司明镜提起来，他回想那画面，历历在目。
云殷赶到的时候，阿镜牺牲了自己，挽救了姆大陆。
他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小妹，直到数年前，有人传在漠银河的大殿上，看到白九思倾城一舞。
那支《龙舞》，被人录制传播到社交平台上，名噪天下，更震惊了他。
那一刻他便知道，白九思就是阿镜。
不久前，阿镜又在开幕式上舞出?天降祥瑞?，别人没看过?天降祥瑞?，云殷却是知道的。
因为大洪水吞噬姆大陆前，阿镜曾偷偷编舞，她说，要为漠银河而舞。
“阿镜。”云殷一闭眼，眼泪就从眼角滚落出来：“阿哥一直在等你归来。”
司明镜看到这一幕，略有感触。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纵然她心里知道云殷是她阿哥，可他们之间从未相处过，便难以产生强烈的共情。
司明镜无法像云殷那般，一闭眼就滚出眼泪，能让她一闭眼就滚出眼泪来，恐怕只有在想念母亲的时候。
她轻声唤道：“阿哥，我回来了。”
云殷睁开眼，眼泪滚得更甚。
他起身，想抱抱她。
司明镜没有拒绝，也起身，允了云殷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阿哥，盛流云也是我哥？”
“不是！”云殷回答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阿镜，在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的亲哥，只有我云殷一人！”
司明镜：“……”
“那为何，盛流云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亲妹？”
云殷想都不想，便一口咬定道：“或许，是他臭不要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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