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两条龙同时出现，横扫战场，效果岂不是更好？
“虚假的魔法。我欢迎它！”
赫伦巴克更加确信，再次鼓足肺活量，大声喊道：
“是假的！是诡计！不要害怕！”
轰！
他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声响中，赫伦巴克震惊不已，跌落在剧烈震动的地面上。
第二条黑龙。
发出这声巨响的正是赫伦巴克认定为假的那条龙，它正像第一条龙那样在战场上翻滚。
“啊啊啊！”
“是真的！”
“是真的！”
数声尖叫同时响起。
被第二条龙碾压的战士化为肉泥，死去；尚未立即丧命的战士痛苦地哀嚎。
是真的。
不是假的。
它有实体。
赫伦巴克脸色煞白，周围的巨人们纷纷看向他，仿佛在询问发生了何事。
迷茫、怨恨、愤怒。
他们的眼神中交织着多种复杂的情绪。
地面再次震动。
第二条龙仍在战场上翻滚。
而第一条龙仍然存在。
赫伦巴克抬起头。
巨人们也在摇摇晃晃的地面上努力站稳，怒视着空中第一条黑色巨龙。
尼德霍格再次兴奋起来。
但李浩安抚住龙，长长地叹了口气，快速在键盘上移动手指，低语道：
“第三阶段。”
第二阶段已经奏效。
因此他将立即执行第三阶段。
他根本没想过让巨人适应第二阶段后再行动。
李浩点击鼠标，尼德霍格将头埋在李浩的脖颈上，亲昵地蹭着。
“对对，好姑娘。”
李浩暂时放下手中的设备，轻抚尼德霍格的肩膀。
这么做既是为了回应她的亲昵举动，也是为了启动第三阶段。
众神之王奥丁与魔法之神镌刻的符文魔法。
他一触碰尼德霍格右肩上雕刻的巨大符文，符文立即激活。
他抚摸尼德霍格背部，背部上镌刻的数个符文依次激活，释放出强大的力量。
黑龙仰天长啸，灰蒙蒙的天空瞬间被染成一片漆黑！
这是一场盛大的迎宾魔法。
一只长着六对翅膀的黑龙出现在极高远的天空中。
一只双角黑龙则在其下方稍低的位置显现。
每只龙虽略有差异，但十二只全都是黑漆漆、庞然大物般的巨龙，它们穿透云层，赫然降临。
这一切皆为迎宾魔法的幻象。
相较于以“与女武神相遇的勇士”创造的伪龙，它们仅是不具备实体的虚拟影像。
但对于巨人与邪灵来说，它们并非如此轻易被辨识。
因为它们已亲历过第二阶段——那条拥有真实躯体的黑龙。
李浩触摸尼德霍格的左肩，黑龙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此刻，天空中的十二只巨龙齐声响应，一同吼叫起来。
大规模回音魔法。
一种简单却能放大声音、使之在多处回荡的把戏。
然而其效果却是绝对的。
在似乎要撕裂苍穹的咆哮声中，巨人与邪灵们无法正常思考。
十四条巨龙在地面上翻滚的景象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四阶段。”
李浩轻轻拂过尼德霍格的颈部。
相比之前那些魔法，这是一个无声且隐蔽的法术。
自十二只黑巨龙现身后的几秒钟后——
尽管第二条龙仍在战场上翻滚，巨人们试图摆脱那令他们动弹不得的恐惧感。
与死灵大军交战的邪灵们几乎心不在焉地继续战斗。
但其中有人喊道：
“逃吧。”
他们赢不了。
有十四只黑龙。
“快逃。”
类似的话语在其他地方相继冒出。
那是恐惧。
恐惧迅速且轻易地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人呼喊着逃离战场的声音。
战场上既有邪灵，也有巨人。
这样的念头从他们心中生出并不奇怪。
那是战场上每个人内心深处共有的情绪。
因此，对此的集体反应异常迅捷。
主张逃跑的人数不断增多，犹如连锁反应般，恐慌情绪在战场上爆炸性扩散。大规模的恐慌爆发了。
“逃啊！”
邪灵们转身，如同退潮般疯狂挣扎，试图逃离战场。
巨人群中也开始出现骚动，终于，一部分巨人们也开始溃逃。
场面一片混乱。
当这支规模达十万的大军中出现逃兵时，许多人被自己的盟友践踏致死。
赫伦巴克反射性地高声制止，但这已无济于事。
如同野火般蔓延的恐惧早已超出了他指挥所能控制的范围。
“杀掉他们！将他们撕成碎片！”
海拉厉声下令，盖雷昂将女王的命令传递给死灵大军。
双方交战时，死亡人数最多的时刻并非双方正面冲突之时，而是当一方丧失斗志，试图逃亡之际。
他们会趁敌人背对着他们时挥刀砍杀，单方面展开屠杀。
死灵大军开始吞噬邪灵大军。
十二只巨龙再次在空中咆哮，加剧战火燃烧，而第二条龙此刻仍继续在战场上翻滚。
“狡猾的家伙。”
库丘林嘴角扬起一抹赞赏的微笑。
他对李浩的手段感到无比惊讶，同时也充满敬佩。
那些嚷嚷着要逃跑的邪灵并非真实存在。
他们是奥丁魔法创造出的幻象。
一切都在李浩的计划之中。
第二阶段：引入伪龙。让他们认识到第二条龙拥有实体，并在敌军内部植入偏见。
第三阶段：制造十二只伪龙。受第二阶段影响的人们只会怀疑这十二只龙同样具有实体。
第四阶段：煽动陷入混乱的敌人。原理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只要推倒第一块，剩下的便会自行倒下。
黑龙确实巨大，是个强大的怪物。
但仅凭一己之力，不可能击败十万邪灵和六百名巨人。
因此，他选择运用策略，将恐怖的混乱带入战场。
十二只巨龙在天空中振翅翱翔，若非头脑清醒，很难怀疑此景的真实性，但此刻几乎无人质疑。
不，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思考的余裕。
逃离的潮流已势不可挡。这股巨浪已无法阻止。
死灵大军向邪灵发起反攻，规模几乎是邪灵的两倍。
终于，巨人中也出现了逃兵。
赫伦巴克挥舞巨斧，将最近的逃兵的脖子一分为二。
新溅出的血腥味使得周围巨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但也仅此而已。
他无法向整个战场发出警告。
赫伦巴克并未感到失望。
他挥斧并非为了发出警告。
他只是杀了一个逃兵。
“我们去对付那条黑龙。”
他决定不再想得那么复杂。
他首先要达成第一个目标。
天空中的巨龙都是假的。
他感觉只要除掉最初出现的那条黑龙，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这并无逻辑可循。
作为战士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这样做，赫伦巴克决定忠于自己的直觉。
他要打破混乱的局势。
他笔直地朝黑龙奔去，手中巨斧灌注了无比磅礴的力量。
巨人之王。
他还有另一个名字——赫伦巴克·击斩之王。
“他来了！”
库丘林示警。
李浩迅速移动双手，操控着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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