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想了想，还是没有急着上山，跟着中年商客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壶蒙德特色的蒲公英酒递给对方：“老哥还请详细说说？”
中年商客接过酒壶尝了一口，面带惊喜：“咦~这不是蒙德特色的蒲公英酒吗？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地道的呢！”
当然，因为这壶酒是林夏直接从晨曦酒庄的酒桶里打出来的，从风味方面来看比世界上任何一款蒲公英酒都要好。
中年商客喝了一口地道的蒲公英酒，心中才回过味来：“莫非小兄弟你不是璃月人？”
林夏点点头：“是啊，其实我是个孤儿，一直在四处流浪。”
“我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蒙德，虽然大家都说看我的面相，应该是璃月人，不过之前我也一直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
“这次也是机缘巧合，正好看见冒险家协会发布了跨国委托，于是我就想出趟差，顺便可以来看看故土。”
“原来是这样……”中年商客有些唏嘘，“小兄弟你也是苦命人啊……难怪你对这些事情不甚了解。”
“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半个小时后，林夏才将璃月的大致情况搞清楚。
就像是蒙德有游戏中不曾出现的“新旧贵族”，现实中的璃月也有了类似游戏中不曾着墨的戏份。
就是中年商客口中的“江湖”，。
总结来说，在现实的璃月中，“江湖”并不是小说中的概念，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璃月大地每个角落的。
山上除了仙人府邸，也有开宗立派的山门，和占山为王的绿林草莽。
山下除了行脚商贩，也有行侠仗义的侠士剑客，有打家劫舍的马贼仇寇。
而且璃月的江湖，要远比蒙德的贵族要影响深远。
在蒙德，贵族只是垄断上层的大部分产业，中下层依旧由骑士团和底层人民共同掌控。
但是在璃月，江湖却根深于底层，和每个民众息息相关。
就拿那些打家劫舍的人举例，除了小部分自诩“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会在乎劫掠对象外，大多数的山贼麻匪可不管这些。
管你是穷苦百姓还是地主狗官，就算是路过的粪车他们也要尝尝咸淡。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混乱中，每个年轻人都渴望自己能学得一身武艺，骑马仗剑惩恶扬善。
如果还能在马背上邂逅自己命中注定的红颜女侠，那就更好了。
因此像醉今朝这样身负仇恨，投身江湖的年轻人，在璃月有很多。
听到这里，林夏问道：“既然璃月的民间这么混乱，那玉京台和岩王帝君为什么不加以管制呢？”
“管制？”中年商客摇摇头道，“江湖上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啊？你问问那些江湖儿女，谁又敢说自己做的完全符合律法呢？”
“听说蒙德的神明常年不问世事，整个蒙德都是由贵族和骑士团来进行领导。”
“咱们璃月不一样，大多数情况下，玉京台和璃月七星只是岩王帝君的‘嘴’，负责传达帝君的旨意。”
“虽然在帝君的领导下，璃月的制度和律法都是七国中最完善、发展程度最高的，但律法也不是万能的，不能度量人心。”
“就连我这种江湖外的商客都知道，人与人之间恩恩怨怨就是一团杂乱线团，理不清楚的！”
“七星他们又能怎么办？难不成把所有人都抓进大牢？那恐怕玉衡山的监牢都要住不下了。”
“千岩军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那些没有被卷入的平民，仅此而已。”
林夏闻言，顿时陷入沉思。
虽然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但林夏总感觉有些不对。
华夏古代也有“以武乱禁”的情况发生，但只要是在太平盛世，朝廷都能以雷霆手段将其镇压。
连那些古代皇帝都能做到的事情，林夏可不觉得那位岩王帝君做不到。
毕竟无论是权力、经济、制度，还是文明发展，璃月都远超现实中任何一个古时朝代。
那位摩拉克斯是不愿，还是不能呢……
“话说回来，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不是璃月自古以来的天理吗？”
中年商客晃晃脑袋：“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小说里，这种快意恩仇的事情都不嫌多啊……”
林夏笑了笑：“确实有意思……”
从中年商客口中听出，江湖看的不是“法”，而是“理”。
真有意思，璃月就像是一个太极图，有着阴阳两面，分别代表着以“忠义”为名的江湖和以“律法”为禁的普世。
【混乱】和【秩序】就像是两条首尾相衔的蛇，在璃月大地上盘在一起。
这种割裂感让林夏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他换了个话题：“但这和无妄坡有什么关系？”
“哎呦，扯远了……”中年商客讪笑一声，又喝了口酒。
“是这样的，从前两年开始，璃月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你听过【请仙典仪】吗？”
“听说过，”林夏点点头，“就是岩王帝君每年一次的正式降临吧。”
“没错，”中年商客点点头，“岩王爷每年都会在请仙典仪上降下神谕，指引这一年经营璃月的方向。”
“但是从前两年开始，神谕的内容变得越来越单薄。很多事情岩王爷都只给出一个大概方向，却少了详尽的流程。”
“没有办法，这些内容就只好由璃月七星来补足。但七星的才能又怎么能和岩王爷相比呢？”
中年商客叹息一声：“因此这几年的璃月无论是从政策还是治理上，都隐隐有倒退的趋势。”
“也不知道岩王爷他老人家怎么想的……”
眼看中年商客又要接着抱怨，林夏赶忙咳嗽两声提醒：“咳咳……”
“总之，从前几年开始，七星就尝试着对江湖上的那些恶党出手。”
“那些山贼、麻匪、盗宝团……全都被千岩军打了个遍。”
“而那些侥幸逃脱出来的恶党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钻进已经封闭的层岩巨渊，要么躲进阴森的无妄坡。”
“反正不管选择哪里，逃进去的人基本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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