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她万万没想到，她就是那个被崩溃的蚁穴！
凡尘顶着她恶狠狠的目光，平静地对视她的眼睛，语气平淡地说：“那你后悔吗？”
秋水心里一沉。
“你发现数据被窃取，也依然接受了我的监控，对吗？”凡尘冷静地问。
听到他的话，对面秋水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就像落败的稻草。
其实她一直都心知肚明。
凡尘看着对面的人，看着她后面那个不再动作机械的半圆金属球，眼神就像一潭死水。
他监控了她，没错。
但控制了她的人却不是他。
如果他没猜错，洛秋水第一次发现数据库失窃，是在她被徐紫后援团群殴的那次。
那是一个意外，从某种程度来说也不是意外。
那天他没有及时调节电流，是他的错误，但后来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控制与想像。
经过一系列暴力伤害，洛秋水的大脑在短时间接受了过多电流变动带来了压力，产生了暂时休克现象。
艾路学院全面健康监控发现她晕倒在宿舍，就把她立即送进艾路学院附属医院。
在医院居住的一个月期间，洛秋水察觉到不对劲，每天都在调整全息手环的安全数值，在调整过程中，她找到了他留下的监视软件。
根据他的反追踪系统看，洛秋水那时一路顺着IP定位找到了修斯，也找到了他拷贝的那些数据和原资料。
发现这件事之后，她检查了她的电子管家与常用手环的防火墙，发现她的防火墙被破除，里面的绝密信息被泄露。
当洛秋水尝试向他发送一个约束系统，那个系统完全安装在他的手环中时，他是崩溃的。
后来，他被迫关闭了双向监控系统，接着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与困扰之中。
洛秋水是白巫，通过调查她肯定知道那些数据代表什么，她甚至找到了他的所在地，那么下一步……
没有下一步。
这件事让他很诧异。
一周后
洛萧雨没有得到任何血清信息被泄露的消息，洛秋水没有派人到修斯消灭他。
洛秋水只是删除了全息世界里的监控系统，她改变了全息游戏中的参数，使她和她的式神能力变得更强。
之后，她又给手环安上了新的、更加牢固的防火墙，然后，她的生活又如之前一样前进。
在那期间，她一直留在医院里养伤，他的监控系统很容易绕过医院的警卫系统，了解到她的情况。
“她真的不追究？”
这个想法让他匪夷所思。
遇到这种事，任何人都不会保持冷静，何况她并不是平凡是，人，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一边猜测，他一边依然心惊胆战着，等着等着……等来了仇海棠的电话。
“喂？”
有人打来电话了？
他戴上耳机，小心翼翼截取空中电流，窃取手环中的信息。
“你好，请问你是？”
这是洛秋水的声音。
“我是你的朋友，啊……需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嗯……”
他太啰嗦了！
没想到游戏里那么自信、果决的人在现实生活中这么磨叽。
“你是谁？是骚扰电话吗？”
果然，她没有耐心了。
“我是“千山暮雪”。”
耳机里出现沉稳的声音。
“啊？”
耳机里沉默了很久。
“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找我吗？”
这是洛秋水的声音。
他们在游戏世界非常熟悉，在现实里果然也不拘谨。
“你受伤了，很多天都没有上线，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要紧，女生确实比男生恢复慢啊，好好休息，注意不要接触有辐射的电器。”
“知道了。对了，你和田马行客身体已经好了吗？”
田马行客？那个黑巫？
“我们已经见面了，三人之中只有你受伤最重。”
嗯……不是她受伤最重，其实是他调整了她的记录数值。
“对啊。”
洛秋水无奈的声音。
他的心提起来了。
幸好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呼……
“根据调查，这件事应该是系统故障出现的责任，你准备起诉这家公司吗？”
啊？！
如果起诉就暴露了！
“暂时不准备。”
这是洛秋水的回答。
她准备私下解决？看起来这件事麻烦了……
“其实……”
仇海棠的声音踌躇起来。
你要说什么？
“对不起，我私下派人调查了你，查到有人一直在平安京观察你，记录你的数据。”
？！！
仇海棠是什么人？
他屏住呼吸。
手环里又安静下来。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不打算处理它，你说呢？”
嗯？
她真的不准备处理这件事？
“为什么不处理？”
这也是他的疑问。
“最近很忙啊。”
这个回答一点都不走心。
“谢谢你关心我，再见。”
“……再见。”
耳机里不再传来声音，他回想刚才洛秋水的态度，感觉到一些难以理解的细节。
她不会追究他，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她在顾虑什么？
监视系统不能用了，他准备真人接触她。
过了半个月后，他渐渐觉得征服了洛秋水的，应该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东西。
又过了很久，他观察了她很久，有些体会到她的心思。
既然不追究，他需要的东西也得到了，那么，他不用继续观察她了。
这样安心了几个月，岳白若那边开始部署，岳群书在洛秋水身边，成功得到她的信任，找到了进入洛怡的方式。
那时，他心里非常复杂。
黑巫能够进入洛怡，洛秋水似乎一直不知不觉间帮忙。
对于他们来说，她不插手这件事就是在帮他们。
又过了几个月，洛秋水突然要到修斯，表面上去参加阴阳师的见面活动，实际飞车中携带了很多重型武器。
带着这些武器，她去参加见面会，武器就放在田马行客（沈诗阳）的机车铺里。
当他潜入沈诗阳家，带着人靠近那辆飞车时，飞车中突然射出一根针，就在那一刻，他身上的巫力尽数被化解。
洛秋水是有准备的。
这次试探后，他再也没有动过那辆飞车，最后那些武器被留在沈诗阳的机车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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