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剧变,钟二爷更是浑身发抖,颤声道:“他……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何欢眯起眼,目光越过人群望向院门。
空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的戾气,至少二十道气息正在逼近。
其中几股尤为强悍,比路上那些三脚猫杀手厉害得多,显然是圣影堂的核心战力。
钟叶青的脸色比纸还白,他猛地抓住何欢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恳求:“何欢兄,求你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们!只要你能退了圣影堂的人,这玉佩我双手奉上,绝不反悔!钟家还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何欢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眼底情绪翻涌。
钟二爷这号人物,平时咋咋呼呼像只斗胜了的公鸡,见了弱小就想啄两口,真遇着硬茬却比谁都怂,此刻缩在一旁,嘴唇哆嗦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他一直以为懦弱胆小的钟叶青,脑子转得比谁都快。遇事不乱,瞬间就想通了对策,立刻放低姿态求助,还不忘抛出诱饵。
这手段,倒是比他叔叔高明多了。
可惜,同样的戏码,骗得了第一次,未必能骗第二次。
钟叶青根本不想交出玉佩。
何欢从前只当“绿茶”是形容女子的,比如之前遇到的那个笑里藏刀的琴舞嫣。
没想到眼前这看着素净憨厚的小子,竟是只不折不扣的“男绿茶”。
恐怕这小子早就看穿了叔叔的斤两,却偏要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靠着这副天真无邪的皮囊扮猪吃老虎,利用旁人的善意拿捏局面。
可惜啊,他何欢本就不是人,哪来的“人性”给你利用?
之前肯护着他,不过是看在玉佩的面子上。
如今对方先动了歪心思,那就别怪他冷眼旁观了。
“哐当——!”
一声巨响炸破了院子里的死寂,两扇厚重的院门被人一脚踹飞。
木屑飞溅中,二十多个汉子簇拥着一对男女闯了进来。
领头的男人敞着怀,古铜色的胸膛上长满了茂盛的黑胸毛。
旁边的女人浑身挂满了银饰,手腕、脖颈上的银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眼睛发花。
胸毛男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最后死死钉在钟叶青腰间的玉佩上,嘴角咧开一抹贪婪的笑:“钟家小家主,别来无恙啊。”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听刘管家说你回来了,俺特意来‘接’你和玉佩,跟咱们回圣影堂喝杯茶。”
钟叶青小声问道:“要玉佩就算了,为何还要抓我?”
“为何?刘管家是俺养的狗,你明知道他是俺的人,还敢在街上揍他。”圣堂主拍了拍自己的脸,胸毛跟着一抖一抖,“这不是打俺的脸是什么?不给你点教训,俺圣影堂的面子往哪儿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钟二爷强作镇定,上前一步,笑着拱手道:“圣堂主,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玉佩给你,你保我坐上家主之位。现在是不是……”
看得出来,钟二爷很怕这个叫圣堂主的人。
钟叶青难以置信地看着钟二爷:“叔叔……”
钟二爷见事情败露,也不再掩饰:“钟家的家业,本来就该是我的!你爹娘偏心,非要传给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我忍了这么多年,也该轮到我了!”
钟叶青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叔叔……你说什么?”
方才还在圣堂主面前唯唯诺诺的钟二爷,此刻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说什么?我说这钟家的家业,本来就该是我的!你爹娘当年偏心眼,放着我这个亲弟弟不疼,非要把家主之位传给你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我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
他猛地指向钟叶青,声音尖利:“你以为你这次出门遇袭是意外?若不是我暗中给圣影堂递了消息,你能遇到那么多危险?我本想让你死在外面,没想到你命大,还带回来这么个帮手!”
看样子钟二爷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和钟叶青划清立场,选择站在圣影堂一边。
钟叶青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叔叔:“所以……你答应把玉佩给圣影堂,根本不是怕他们报复,而是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想用我的命和钟家的传家宝,换你自己的家主之位?”
“是又如何?”钟二爷梗着脖子,看向圣堂主时又换上谄媚的笑,“圣堂主,咱们可是说好的,我帮你拿到玉佩,再除了这碍事的小子,你就保我坐上家主之位。只要你点头,钟家上下,以后全听你的调遣!”
圣堂主抱着胳膊,看着这场叔侄反目的戏码,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他吐了口唾沫,胸毛随着呼吸起伏:“保你坐上家主之位?钟老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点出息,也配当钟家的家主?”
钟二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圣堂主,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这点利用价值,还不够让俺费心思扶你上位。”圣堂主笑了笑,“俺要的是这枚玉佩,至于钟家谁当家,跟俺有屁关系?你要是识相,现在就把这小子绑了,再把玉佩双手奉上,俺或许还能让你多活几天。”
钟二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比刚才听到圣影堂砸店时还要难看。
他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圣影堂眼里的一枚棋子,用完了随时可以丢弃。
“你骗我!”钟二爷状若疯癫,指着圣堂主嘶吼,“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小人?”圣堂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掐住钟二爷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跟俺谈信用?你也配?”
钟二爷的双腿在空中乱蹬,脸涨得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眼看就要断气。
“圣堂主!”一直没说话的银饰女人走上前来,银环叮当作响,“别脏了手。这老东西留着还有用。”
圣堂主瞥了她一眼,悻悻地松开手。
钟二爷像条死狗似的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眼里充满了恐惧。
银饰女人走到钟叶青面前,那双勾人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忽然笑了:“钟家主,你这叔叔,可比你蠢多了。”
钟叶青没理她,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钟二爷。
听到这些话,其他长老的眼神里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银饰女人转过身,看向圣堂主,“圣哥,刘管家的仇要报,玉佩也要拿,不如……我们收了钟家吧,让钟家的家主也变成你的一条狗,岂不是很有趣?”
圣堂主狞笑着看向眼前的女子:“颜妮子,还是你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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