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往回走吧!不然,义父怕是要担心了。”
小溪估摸小儿子也该饿了,她必须尽早下山,不然,小家伙闹起来,那可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就这样,黑娃背起竹篓,便跟随自家老爷和夫人,朝山下走去。
而山下,果然如他们所料,迟迟不见三人的身影,孙举人不禁有些担心,每隔一会,就会去大门口张望。
“老爷子,您这是在担心老爷和夫人吗?”
花婶出来倒脏水,恰巧与刚从院外回来的老人家撞个正着,
孙举人微微点头,“是啊!这几个孩子去了许久,咋还没回来?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老爷和夫人肯定会平平安安归来的,刚刚我在庄子外碰到一个村民,他说蘑菇山外围安全得很,多少年了,都没看到过野猪等动物的影子,只要不进深山,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
花婶将自己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给孙举人。
听到这番话,老人家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瞬间安心不少。
可转念一想,万一他们运气不佳,有野兽跑到外围咋办?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但想到花婶也是一片好心,便随口应了一声,“但愿如此吧!”
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却默默祈祷,老天爷啊,您一定要保佑几个孩子平平安安啊,他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如今只希望小溪那丫头和家旺能幸福健康,永远和和美美。
他曾经从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更不会祈祷,但自从妻儿相继离世后,他才发现,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只因在他六岁时,曾有个上门讨水的游方道士,为他批过命。
他的原话是,“前世罪孽深,今生自幼失怙、青年丧母,中年痛失妻与子,老来孤苦无依;幸晚年遇贵人,情同至亲,得以安享后半生。”
记得当时母亲听到这番话,拿起一旁的扫把,就往道士身上招呼,嘴里还说:“我好心给你水喝,你竟然诅咒我们全家,给我滚,哪里来的骗子。”
谁知那个道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贫道是否诅咒,你们一点点就知道了。”扔下这么一句话,道士便离开了。
原本爹娘还不相信,骂了那个道士好几日,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下来,仿佛没有发生过此事一般。
可谁知没过多久,父亲就病倒了,最后撒手人寰。只留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后来,他经历重重困难终于金榜题名,相依为命的母亲也病死了。
本以为娶妻生子后,日子会安稳下来,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度过余生,岂知,这种幸福却是短暂的,因为儿子溺水而亡,妻子经受不住打击,没多久也走了。
偌大的房屋,只剩他一人,可不就是应了当初道士所批的命。
自幼失怙,青年丧母,中年痛失妻与子,老来孤苦无依。
值得庆幸的是,他遇到了小溪和家旺,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彼此间的关心却早已胜过亲人,可不就是晚年得遇贵人吗?
“娘子,累不累?要不再把九月黄放我的背篓一些?”
陈家旺见小溪有些跟不上,转身轻声问道。
小溪摆了摆手,一脸不以为意,“不用,你背的已经够多了,这点东西我还是背得动的,以前,我可是背过粮食呢!比这重多了。”
有一年秋天,地里的庄稼刚收了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担心扒好的玉米放在田里几日会发芽,父亲便让她往家背。
小小的身躯,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却不敢停下,歇上一会。
只因王氏不允许,还说她在家吃了多年闲饭,竟连这点活都不愿意干,那一天都在骂骂咧咧中度过。
而她所生的一双儿女,则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少爷小姐般的日子,自己却硬生生活成了丫鬟的模样。
每每想起那段经历,小溪就觉得既可笑又可悲。可笑的是,明明是同一个父亲,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可悲的是,自己命不好,摊上这样一个是非不分,不顾她死活的爹。
陈家旺语气中满是心疼,“以前是以前,如今你有了我,背不动可以说,不要逞强。”
粮食的分量可不轻,能让小溪背粮食的人,除了王氏不会有别人,心中对她的恨意,又浓了几分,甚至有些后悔,当年在集市上,没有多打对方几下,也好替小溪出一口恶气。
如今再想报仇,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与机会,毕竟,她已同自己那个好岳父和离。
黑娃看了眼自家老爷,又去看夫人,心中感慨万千,等日后他娶了妻子,也定要如老爷这般疼她、爱她、宠她,不让心爱的姑娘受一点委屈。
由于他们所背的东西,份量不轻,三人走走停停,临近午时,这才回到山脚下。
花婶看清前面三人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去,“老爷,夫人你们总算回来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她这么一说,小溪没来由的心慌,连忙追问。
花婶连连摆手,“瞧老奴这张嘴,话都说不好,夫人您放心,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老爷子见你们迟迟不归,有些担心,时不时就要来门外张望。老奴做好午饭,便琢磨着过来瞧瞧。”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小溪拍了拍胸口,“还当出啥事了呢!无事便好。”
“夫人,您和老爷背的这是啥呀!瞧着怪好看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果香。”
花婶这时才注意到,三人身后的背篓中装得满满当当,当真是满载而归。
“这是九月黄的果实,味道还不错,花婶您尝尝看。”小溪随手拿过一个九月黄,便递给了花婶。
“是吗?老奴还是第一次看到颜色如此诱人的野果子。”花婶接过九月黄就迫不及待地去剥皮,软糯香甜的口感充斥着整个口腔,“这也太好吃了吧!夫人你们可真厉害,哪里摘来这么多好吃的野果子?”
“就是在蘑菇山上摘的,我们还把九月黄的树苗给挖了回来,到时,把它栽在前院,以后,便可以实现九月黄自由了。”
听到这话,花婶双眼顿时一亮,“真的?那太好了,这可是好东西,如果拿去集市卖,肯定有人买。”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真是这么回事,如今就连家中的下人,也受小溪这个女主人的影响,愈发会过日子,脑子里除了干活,就是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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