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低头瞥了一眼，发现是朗姆打来的电话。
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但再怎么说，对面也毕竟是自己的上司……
沉默片刻，一位打工人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打算向上司汇报一下这次糟糕的任务。
可还没等她说话，朗姆倒是先开口了，一句话就让库拉索险些当场关机：“我看到新闻了，乌佐跟你关系不错嘛。”
“……”库拉索咬牙道，“其实这只是一场巧合。”
然而朗姆从来不是什么爱听部下讲话的好上司，他自顾自道：“任务超额完成，进度比我预想中快上很多，这才是真正懂得timeismoney的人——我早就说过，那孩子跟我很合得来，如果在我手下，他一定能发挥出双倍，不，三倍的作用。”
库拉索：“……”是的，同时他也能让您赔上双倍，不，三倍的寿命。
朗姆越说就越是遗憾，忽然，想起笼络部下的三要素，权力、美女和金钱，又想想库拉索那张颇具异域风情的脸，他灵光一闪，突然感觉自己懂了什么：
“说起来，乌佐好像不止一次帮你完成过任务，你应该多跟他联络一下感情，有空多约他出去，表达谢意，也可以借口抽到了奖，来我的寿司店——那孩子不像是那种容易屈服于权威的人，我以朋友的身份跟他偶遇，增进感情，想必更加合适。”
库拉索：“……”即视感好强，原来乌佐舞台上的受害人，当初一个个都是这种心态……
话说回来，究竟要怎样才能让这个该死的上司放弃把乌佐挖过来给她当同事？
“真想也来一场下克上……可先不说难度，有这种心态就等于是中了乌佐的诡计。”
库拉索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再忍忍，退一步说，就算有一天乌佐真的变成了朗姆的部下，那么比起同级相残，下克上这种事，想必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为了防止我变成他下克上的工具，到时候我就申请出差，远走高飞，等朗姆死了再回来。”
或许是她沉默的时间太久，也或许是无形的电波顺着怨念抵达了电话另一端。
终于，朗姆停下话头，对这个部下的态度有所察觉：库拉索她，好像不太想跟乌佐接触？
“乌佐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凶残，你本身就是负责情报工作的，难道还不知道那些谣言传起来有多夸张？”朗姆颇感好笑，“你胆子还真是小。”
库拉索：“……”就你胆大，被炸了条胳膊到现在都还有疤。而且你才近距离接触了他几次，就已经有了这种遭遇，要是再多偶遇一阵……或许我就没有上司了？
这个念头闪过，有那么一瞬间，库拉索很想立刻把朗姆的位置发给江夏，实时同步。
……然而很遗憾，朗姆自大归自大，多疑的时候却也足够多疑。这家伙极少暴露自己的行踪。就算刚才说了让她请乌佐去寿司店吃饭，具体的店铺位置，也一定是临时决定的，甚至有可能预先定好，然后临时改点。
“也不知道这种措施究竟能不能防住乌佐，毕竟理论上来说，舞台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
库拉索难免产生了一丝好奇，但理智和求生欲却让她丝毫没有按照朗姆指令实践的意思——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朗姆固然会倒霉，而她却可能成为用来让朗姆倒霉的工具，不管从哪个角度想，这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简单敷衍了上司几句，库拉索带着一身对牛弹琴般的疲惫，沉重地挂断了电话。
“他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乌佐这种危险的未成年？虽然他手下确实有很多能人异士，可这跟乌佐完全不是一回事。”
库拉索一时难以理解：“就连琴酒都很少主动往乌佐旁边凑，朗姆的地位固然比琴酒更高，可身手却差得很远，他就不怕上一次的餐车爆炸再度重演？”
……算了，不想这些麻烦事了。
既然任务被乌佐提前完成，那她不如开开心心地回家打会儿游戏。
……当然不是那款讨厌的游戏，而是一款暴揍上司的体感格斗类游戏。
想起那酣畅淋漓的手感，库拉索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攥了攥拳，指节咔哒作响。
心情刚轻松了些，下一瞬，嗡的一声——刚刚挂断的手机又震起来了。
“……”
一位很讨厌来电的打工人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往屏幕上一瞥：又是朗姆。
库拉索：“……”这家伙该不会能隔空读心吧。
想想刚才自己脑中闪过的上司牌麻袋，一位下属清清嗓子，心虚地接起电话，语气无比恭敬：“你还有别的事吩咐？”
朗姆应了一声：“差点忘了，既然大门工业的麻烦已经解决，你就不用继续处理这件事了——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库拉索：“……”
从天而降的假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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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算了，有这样一个口头禅是“timeismoney”的上司，没假期倒也正常。
库拉索深吸一口气，保持住了平稳的心态：“您说。”
朗姆：“你去一趟吹渡山庄。”
库拉索：“？”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等等，这不就是那个女高中生之前邀请她去的地方吗！
朗姆：“我听说乌佐要去那里过情人节，还要做情人节巧克力。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他一起。”
“……”
咔哒一声，库拉索的手机外壳裂开了一条缝隙。
……
大门家。
虽然道路已经疏通，但命案就发生在身边，在大门家借宿的一群人，现在都变成了重要证人。
江夏他们在当地警察的热情簇拥中吃过午饭，做完笔录，重新踏上旅途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白鸟警官靠着舒适的车椅，看着偏西的日头，无声叹了一口气：还好这次弄到了足够长的假期。
按照他原本的预想，其实是想把这场难得的情人节约会尽力拉长，长到能轻易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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