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孙子开心还没过瘾就出了意外,王保全正火冒三丈,看见有人闯进来,顿时一愣。
“妞妞,你怎么了?”
一进门,就看见妞妞倒在地上,眼泪汪汪的,马如兰心疼得无以复加,赶紧上前,一把将妞妞从地上拽起来,抱在了怀里。
“你认识她?”
王保全很意外马如兰来这里,更意外马如兰竟然认识妞妞。
“她是我表妹。”
心疼完,马如兰没忘记温美酒的交代,赶紧扶着妞妞站稳,同时向王保全说明情况。
王保全围着妞妞和马如兰来回转了几圈儿,一脸的怀疑,站定之后,指着马如兰问妞妞:
“她说的是真的吗?”
马如兰的姨母是被她外祖父给卖掉的,离得马如兰家比较远,两家人是见过面,可是那时候妞妞还比较小,根本不记事儿。
别说妞妞那么小了,就是马如兰见了妞妞也不一定马上就能认出来,她是看王保全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女孩,猜到肯定就是她了。
妞妞眼含泪水,看看王保全,看看胖虎,又回头看看替自己说话的马如兰,就算她小,也知道谁对自己好。
“嗯,嗯。”
她一阵迟疑后,猛点头。
王保全看着马如兰,那双昏黄的老眼渐渐眯了起来。
他盘算着,是那温美酒最先盯上这孩子的,现在又跳出个马如兰来,说是她的表妹,妞妞看样子对马如兰并不熟悉,会不会是温美酒和他谈判不成,故意瞎编了个理由,派马如兰来要人的?
心里笃定就是这样,王保全忽然就笑了起来。
王保全笑完,忽地沉声道:“即便真是你表妹,她既已被我家买下,就是我们家的人。我这里有她的卖身契,上面有签字画押和手印,按规矩,你无权要回。”
王保全不想放人,这是温美酒预先和马如兰说过的事情,她也不意外。
将妞妞往自己的身后微微藏了藏,马如兰擦干眼角,脸上堆满笑容,上前给王保全行了个礼,言语温柔道:
“知道王爷爷捡了妞妞辛苦,妞妞她毕竟还小,按照我朝律法,她还还尚未及笄,未成年人卖身需得父母或直系亲属同意,否则契书无效。我姨母姨丈已逝,我是妹妹唯一的亲人,从未应允过此事,这契书本就不合规矩,算不得数。”
一听这话,王保全很意外,转身看着马如兰,冷气从嘴角哼出,十分笃定道:
“恐怕马姑娘刚才误会了,手印并非妞妞所为,乃是你姨母未咽气前做的最后决定。”
听闻此言,马如兰十分气愤,温美酒和她说过,之前在见到妞妞的时候,她姨母早已没了气息。
一个死人,怎么会签字画押呢?
怕就怕王保全毫无底线,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握着姨母的手指在已经写好的卖身契上摁下了手印。
真要是如此,马如兰想要将妞妞带走的心愿怕是要彻底落空了。
猛地站直了身子,马如兰也不和王保全再客气了,语气坚定道:
“我要看证据,没有证据,我绝不会承认的,实在不行咱们到村长面前,让他好好评评理。”
看马如兰语气强硬起来,王保全并不慌,反而一脸平淡,手伸进胸前的衣襟内,很快掏出一张微黄的纸张。
将那张纸展开,王保全底气十足,伸到马如兰的面前去,指着最后红色手指印给马如兰看。
“这就是你姨母的手印,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都有理。”
“我看看。”
不待马如兰走近半步,王保全迅速收起了展开的卖身契,并藏进了衣襟内。
“东西已经看过了,爱信不信。”
王保全怕马如兰做出出格的事情,将那卖身契给撕掉了。
虽然没能仔细看清楚上面的手印是不是姨母的,但是这和温美酒提前意料的情况大致相同。
“妞妞,你告诉表姐,你的卖身契是你娘摁的手印吗?”
马如兰刚想问问妞妞,人就被王保全一把从她面前给揪走了。
“马姑娘,你忽然传进来,老夫没赶你出去,已经够仁慈了,希望你别在这里惹是生非,否则老夫就不客气了。”
他举起了手中的旱烟杆,指着马如兰的头顶,显然是怕露馅了。
“你干什么?”
陈氏怕王保全真的打人,赶紧上前拦住了他。
此时的妞妞,已经吓得不敢说话,瑟缩成一团。
“滚,快滚!”
王保全勃然大怒,冲着马如兰下了逐客令。
愤愤不平地瞪着王保全,马如兰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妞妞要回来。
不过温美酒交代过,这次她只要过来摸一下王保全的底细,不要和对方发生强烈冲突。
狠狠跺了一脚,马如兰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妞妞,转身走了。
马如兰气呼呼的走了,陈氏担心起来,慢慢走到了王保全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
“这样能行吗?”
王保全回头瞥了一眼陈氏,“我孙子的丫鬟来得名正言顺,凭她两句托词就想带人走,做梦。”
陈氏知道,丈夫这样是在和温美酒作对,而不是单纯的气马如兰那丫头。
“要不,送回去算了,咱们家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王保全猛地甩了陈氏的拉扯,呵斥:
“糊涂,凭什么?老子拿窝头换来的,谁敢说个不字?”
“你就犟吧,对咱们有啥好处。”
陈氏知道拗不过丈夫,嘴里唠唠叨叨地走开了。
“爹,要不你就听娘的吧?”
王来栓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妥,他倒不是可怜你妞妞,是觉得不能总这样得罪温美酒。
“闭嘴吧,你个兔崽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家人没一个向着他说话的,这惹恼了他,直接对着儿子开骂。
王来栓被骂,摇摇头,去他娘那边蹲着去了。
邓氏看丈夫挨骂了,也不敢在对着公爹说什么,赶紧跟随着丈夫的脚步去了那边。
身边没人了,王保全心中越想越气,对着身后的妞妞就是一脚。
“野丫头,还不好好去伺候我孙子,一会儿打死你。”
妞妞闷哼一声,含着哭腔又爬到了胖虎的面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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