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对你连人都不是，没必要藏着掖着，搞得就好像谁不喜欢看一样。
倒是话又说回来，黄小程本质上难道不应该是黄皮子才对吗？
照理来说，他应该会比较喜欢看黄皮子搔首弄姿才对，干嘛对人也感兴趣？
不过稍微琢磨一下我就想明白了，那白素贞还对许仙感兴趣呢。
别说什么单纯只是为了报恩，说白了就是馋人家的身子。
你真要是想报恩方式有很多嘛，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许。
比如，你给人家老许万贯家财，我就不信人家还找不到两个你白素贞这种级别的老婆。
而且还光明正大，也不至于让人家背负人妖恋的骂名。
更不用你儿子日后考公来救你。
话扯远了，我扭头这就看见，刘琳此时此刻身上已经戾气全无，正坐在旁边一阵一阵的织着毛衣。
黄小程之所以看着她，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这是一个不确定的“x”因素。
“你这是？”
我指了指刘琳身边叠在一起的毛衣问。
刘琳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看向我，这一刻的她不再是一个怨念深重，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的厉鬼。
而是一个心愿已了的慈母。
刘琳看向我说：“这些都是我给小智准备的，一直到十八岁的都有！”
看着堆叠在旁边的一件件毛衣，我莫名觉得那很温暖，虽然毛衣本身没有温度，但是在里面灌注了母爱，仿佛再冷的严寒也会变得温暖。
刘琳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她注定不可能这样一直看着小智一点点的健康长大。
而在临走之前，给孩子留下几件毛衣，成了她这个母亲唯一能做的事情。
同时她也是满足的，至少在她弥留之际，让她真的看见了小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大概就是对一个母亲最大的宽慰了。
要不说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心太软呢。
看到此情此景的时候，我又总是会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是不是有可能把刘琳留下来，其实就让她这样守护着小智也挺好的。
这要是放在我初入社会那会儿，我多半会这样做，并且还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莫大的好事。
至少在情感上，我觉得理应如此。
可是现在我知道，任何一个体系都有其运行的基本框架和规则。
不能因为个人意愿而轻易打破这种规则，因为打破这种规则极有可能会带来一系列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测的连锁反应。
刘琳死了，既然人已经死了，就应该入轮回，这就是规则。
实际上刘琳也懂，并且从来都没有提过要继续留下来的想法。
我深吸口气，走到近前，坐在刘琳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织好的一件件毛衣上。
“这些都是你对小智沉甸甸的爱，它们会陪伴着小智一天天长大的！好了，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也已经收到了，也是时候该告别了！”
刘琳点点头，笑着对我说：“还有最后一件衣服，可不可以再多等一会儿！”
该说不说，现在的刘琳因为是的了一些道行的鬼魂，所以根本就不用吃饭睡觉，而且干起活儿来，动作那叫一个快。
要不然，也不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织好这么多件毛衣。
我这点子“噌”一下又冒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可以养一批鬼，996都卷不过。
最主要的还，连饭都可以不吃，极大程度上压缩了生产成本。
我和黄小程退出房间，就让刘琳一个人一针一针的缝，顺便做个心理建设吧。
就在我向黄小程了解一下小智具体情况的时候，阳台的窗户口一颗人头“嗖”的一声从下面冒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身子从下面高高跃起，半空中接住脑袋，稳稳扣在脖子上。
你别说普通人，就算是我也让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
有种想要摘掉脚上鞋子给他扔过去的冲动。
“你tm的出场方式能不能正常点儿？”
黄凯从窗户口穿了进来，笑着对我说：“嘿嘿嘿，习惯了……90后非主流嘛，出场方式自然要与众不同！”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小智早就已经睡了过去，我们也是在这儿等着黄凯。
黄凯朝着刘琳所在的房间努了努嘴：“哥，我现在可以带走了吧？”
他其实已经给我了我很大的面子，一直压着，他也有些难做。
我说：“嗯……这几天麻烦了！回头我给写个殃榜，到时候你给你直属上级交代一下，如果可以的话，稍微优待着点儿！她这辈子遭了不少罪，我希望她下辈子能无忧无虑的做自己！”
黄凯打了个响指说：“没问题，你这都开尊口了，保证给您办妥！”
说完，黄凯搓着手，就像是鬼子闯进花姑娘闺房一样，直接穿墙而入。
不多一会儿，就带着刘琳又穿墙出来。
当然，刘琳的手上并没有类似镣铐一类的刑具。
黄凯笑着客客气气的对刘琳说：“最后再给亲朋好友告个别吧！你放心，咱哥都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不会亏待你的！”
刘琳点点头，先是给我深深鞠躬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又对黄小程深深鞠躬，同样说了好几声“谢谢”，最后又跟刚子拥抱在一起好久。
这才转身走进小智的房间，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刘琳脸上露出了笑容。
伸手摸了摸小智的脸，最后一次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睡梦中的小智似乎有所感应，嘴唇微微动了两下，呢喃着“妈妈”的同时，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或许在睡梦中的他也已经意识到了，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们一直目送着刘琳跟着黄凯消失在夜色中，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刚子掏出烟点燃一根儿，问出了一个不仅是我，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你们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苦难？我感觉，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人情味儿！很多人不是在生活，仅仅只是苟延残喘的活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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