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渊的武力威慑下，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
一开始因为车辆不够，云升又找来一辆大巴车，最后三辆车组成的车队，朝着目标地点进发，全程一百五十公里，按照正常时间来算其实不用多久。
但是出发之前，云升是提前规划好路线的，通过他的分析，这条路相对安全许多，而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耽搁一些时间。
顾渊想了一会，好像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等他们抵达目的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这一路上，方兰云升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虽然他们都知道，现在离开漂亮国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好歹在这里苦心经营多年，且不说在这期间牺牲了多少人，单单是将整段人生都奉献在这里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了。
虽然这看着只是个不起眼的岗位，真正在意的人也没有多少，甚至有些人待在这里终其一生都未必能搜集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将车停好，带着所有人下车，这里是个港口。
“稍后我们坐船离开，船已经联系好了。”云升走到顾渊跟前说道。
“嗯，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放心吧。”云升笑着说道，“这条线，我都养了十年了，就是为了这一天呢。”
顾渊点点头。
云升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说话做事显得都很稳重。
他笑了一声，开玩笑道：“你和云长老的气质，还真不太一样。”
“是吗？其实很多人都这么说。”云升笑了笑。
云长老戎马一生，性格豪迈，而且杀气很重，比较强硬，而云升虽然年轻，却显得沉稳老练，性格温和，身上还有一股子书卷气。
简直就是截然相反了。
不管是云长老还是云升，都是那种很好打交道的人。
等到了时间，船已经靠岸，所有人在云升的带领下登船。
而按照路线，他们还得绕一大圈，中间需要停靠几次，船长和云升看上去非常熟络，两人在前面聊着天。
就在顾渊准备登船的时候，身体突然僵了一下，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就像是有一道电流，突然穿过自己的身体，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不能走……”
顾渊面色微微一僵，身体就停在那里，神情有些古怪。
“大人，怎么了？”看到顾渊突然停下来，方兰上前询问道。
顾渊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所谓。
他之前就听过这个声音。
是那个沉睡的意识。
之前在风沙领域王宫大殿中的时候，那个沉睡的意识似乎“翻了个身”。
也幸好有这道意识的存在，否则，顾渊可能就着了道。
“不能走……找到他……机会……最好的……机会……”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想要给顾渊透露什么信息。
却又说不完整。
顾渊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意识的声音了。
但是这一次和上一次又有些不一样。
他想起云升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国王陛下一心想要让顾渊离开，极有可能是在忌惮。
可顾渊知道，对方就算真的忌惮，那忌惮的对象也不是自己。
极有可能……
是沉睡在自己身体里的那道意识！
接着。
顾渊就集中注意力，想要去听那道意识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的表情无比严肃，想要将每个字都记在脑子里。
而看着顾渊脸上不断变换的神情，方兰也不敢打扰了。
此刻赵勇已经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方兰，这位大人是怎么了？”
“不知道。”
“哦……”赵勇看方兰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自己也不敢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渊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面前的方兰和赵勇，沉思片刻，突然朝着云升走去。
看到顾渊过来，云升笑着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发船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顾渊点点头。
“你的脸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云升试探着问道。
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顾渊看了看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咱们先走吧。”
“嗯。”云升觉得顾渊这状态不像没什么的样子，他总觉得，顾渊心里有事，但是对方不说，他也没办法帮忙分析分析。
等船开动后，顾渊就一直站在甲板上张望着。
直到云升带着吃的来到他的身后。
“吃点东西吧，不用这么担心了，我们现在已经出了漂亮国海域，接下来更不会遇到巡查了。”云升笑着说道，“就算真遇到巡查，我们也有能力解决的，不要把我们当成废物嘛！”
顾渊一愣，笑了一下：“已经出漂亮国海域了？”
“嗯。”
“那很好啊！”顾渊看上去好像突然轻松了不少，他伸了个懒腰，像是一扫之前的阴霾。
云升倒是没想太多。
他只觉得，顾渊要带着他们这么多人离开漂亮国，的确是要背负着巨大的压力，现在总算是安全了，轻快一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顾渊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始料未及。
“既然现在已经安全了，那剩下的路，就得你带着他们走了。”顾渊说道。
云升面色一僵，心中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你是想……”
顾渊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云升却已经坐实了心中的答案。
他猛然站起身，有些匪夷所思。
在甲板上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才艰难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选择回国，放弃在漂亮国打下的根基，停下所有进度，对于云升而言同样是个非常艰难的选择，但是他还保持理智，他知道当下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件事情，也算是到此为止了，虽然风沙领域还是个烂摊子，却也是漂亮国的烂摊子。
“你不能……是因为之前在风沙领域中认识的那些人吧？”云升表情复杂道。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想想顾渊之前离开时的状态，云升又觉得越想越有可能。
但是这个选择，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是，也不是。”顾渊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们是一部分原因，但是主要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云升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是想要，完全解决风沙领域？”
这一次，顾渊点了点头。
云升有些头疼。
他当然明白，顾渊想要解决风沙领域的问题，绝对不是因为漂亮国。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一旦放任不管，早晚有一天，风沙领域会影响到大夏，到那时，他们再想解决，可能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云升他们，就是被顾渊从风沙领域中救出来的。
而顾渊在里面都经历了些什么，云升同样很清楚。
“你要是真的去了，有把握还能出来吗？”
看着云升那关切的眼神，顾渊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用为我担心，不过接下来，其他人就得交给你了。”
云升望着神情坚毅的顾渊，嘴唇张了张，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突然，顾渊转身，一跃而下，跳入大海中。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将云升吓了一跳。
他赶紧快走几步，海面上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船身破开的水花，哪里还有顾渊的身影？
“地下！一定是地下！”云升冲着大海大声喊道。
他始终坚定自己的想法。
那座城邦的秘密，一定是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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