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挨骂，结果……
门外仨人居然互相骂起来了。
方大娘对黎甜态度不怎样，对门外那两人也不怎么样。
骂黎甜她娘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娼妇，前夫死了没两年就找上了下家，还跟个老鸨子似的想给闺女胡乱保媒拉纤。
骂黎甜他叔是个不着四六连侄女都惦记不要脸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看自己蹦起来有没有人家裆高。
那一顿连卷带骂，越骂越花花，门外俩人插不上话，声还没人家大，说话声都抖了，那叫个无助。
这么一听，方大娘平时对黎甜的态度，居然都能算的上是客气了……
院里的仨人：……
阿元挠着头：“不对啊？她上次不是还不喜欢黎姐姐，向着他们嘛？”
杏子：“是啊，咋回事呢？”
黎甜傻傻的站在两人中间：
“是啊，咋回事儿呢？！”
会不会是方大娘发现黎姐姐是个小可怜儿，所以改了想法？
趴着门看那两人走了，黎甜打开一点门，和两个小孩儿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期期艾艾的说道：
“方，方，方大娘那个……”
话还没说完，方大娘就毫不客气的骂道：
“滚蛋哪个是你大娘！你刚嚎的什么丧，那个晦气劲儿！
这还有两个有样学样的小崽子……”
方大娘叭叭叭叭又把她们仨卷了一顿，骂的倒是比刚刚对那俩人好听了点儿，不过三人还是毫无还嘴之力。
刚刚那两个不要脸的都对付不了她，她们仨就更没招了。
何况对方不管是有心无心都帮了她们，阿元她们住的房子还是人家帮着找的，这也不好还嘴。
三人被骂到垂头丧气，眼泪汪汪，身子躲在门后，探出三个小脑袋瓜，连声儿都不敢吱。
方大娘骂腻了过了瘾才仰着脑袋，跟只胜利的老母鸡一样，哼的一声，仰着头回去了。
阿元抽搭一下：“其实……她就是单纯喜欢骂人对嘛？”
杏子抹抹眼睛：“看起来是的。”
黎甜：“我还能不能好了呢？”
阿元和杏子颇为同情的握住了她的手：
黎姐姐这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怕那两人再回来，黎甜匆匆给她们装好了点心。
阿元倔强的依旧要把昨天的钱给她，黎甜也就接了，不过在送她们出门的时候还是问道：
“你们没把那个不要脸的说的放在心上吧？我们是朋友，你们以后还会来的对嘛？”
阿元点点头：“当然会，明天早上我们就来！我们带着爷爷一起，他们再来，我就叫爷爷揍他们！”
杏子偷偷摸出一块点心来啃着，含糊不清的：
“我才不理他们呢，那些话要你说我们才往心里去。”
黎甜就笑了起来：
“我才不会说那种话，再说我也不是一点都没赚，快回去吧，别叫浮爷爷等急了。”
阿元两个和她告了别就走了。
到了约好的路口还等了好一会儿，老浮头才赶来。
一看就是唠过了头。
要是没有方大娘，她们还不知道要被堵多久呢！
阿元和杏子都有点生他气了。
老浮头对上两个孙女的眼神，心虚的笑着：“那啥，我遇上两个学童家的大人，就多唠了会儿……”
“你咋就知道唠嗑！你都不知道发生了啥！”阿元再次委屈巴巴的哭了出来。
杏子也叭叭的连哭带说，两个孩子把黎甜的二叔和娘都形容成了一种，老浮头都没听说过的堵门怪物。
听那话茬好像她们当时一开门就会被吃了似的。
老浮头努力的从她们描述的感觉里拼凑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然后寻思了一会儿，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我下次跟你们一起去吧，省的你们被堵里面。”
阿元点点头：“那还行，”
然后等了一会儿，见没了下文老浮头还越走越远，阿元忙和杏子追上去震惊的问道：
“完了就没了嘛？就，陪我们一起去就完了嘛？”
老浮头比她还震惊：
“那还有啥？你还真准备让我揍人家去啊。
别人家的事儿哪那么好管，你这会儿帮着她，万一人家以后和好了，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怪你们，人家才是一家子呢！”
老浮头说道最后寻思了一下：
“实在不行以后别去了，人家娘和二叔说的也没错，咱这多多少少也算占便宜了。
虽然那姑娘也有的赚，但实在不算多。
左右家里还进钱，可别为了赚这点儿钱惹上一身腥。
你们要是还想当朋友，大不了以后我三五不时，送你们过来玩一天，等牛娃他们下学再把你们一块接回去。”
“点心可以不卖，那黎姐姐怎么办？”阿元仰着头迷茫的看着爷爷。
老浮头：“我哪知道去，这事儿咱家也没法管啊，再说咱自家事都弄不明白呢，怎么管别人家？”
见俩孙女的表情都凝固了，老浮头只得说：
“她和咱家关系好，要是遇到了咱一定帮着，遇不到就算了，最多她嫁人的时候咱家私下给她送份厚礼。
别的又能怎样呢？行了行了别想了，有的事儿外人就管不了，你们长大就懂了。”
老浮头接过筐提溜着，赶着俩有点傻了的孙女往前走。
这说的没有一句是阿元和杏子爱听的。
两个孩子心情很糟，阿元休息的时候去唐家酒铺的后厨找娘亲说这事，但娘也说管不了。
没精打采一整天，老浮头也不催她们，自己叫卖着，但一个人卖的效果显然不如以往，一直到晚上回去还剩了不少。
等回了家，阿元一看爹爹和三叔他们都没回来，心情就更糟糕了，连吃饭都不香了。
杏子比她看的开一些，问了一圈谁也帮不了黎姐姐，知道没了指望，就拉着牛娃去玩了。
阿元却一直到晚上该睡觉的时候都在寻思，都躺倒床上了，还是披着衣服又跑到爷爷奶奶房间外头，敲了敲窗户。
“谁啊？”老杨氏问了一句。
阿元：“奶奶，爷爷睡了嘛？”
“他那懒蛋样，这个点还能不睡，啥事？”
老杨氏把窗户打开，阿元探进来半个身子，拍着老浮头的脚丫子召唤着：
“爷爷你醒醒，我觉得点心还得卖，我们不去黎姐姐会难过的，再说也得去看看她好不好，等这事完了再不卖叭！”
没被阿元拍醒，反被媳妇一脚踹醒的老浮头：
“咋的明天都得去，你咋不明天再说？”
阿元：“我不说睡不着，你同意了嘛？”
老浮头撑着脑袋问她：“不同意你会走嘛？”
阿元垫着脚试图整个爬进来：
“那我不走，我得好好跟你唠唠！”
老浮头都要激恼了：“行了行了，我同意了，你快走吧！我好好的觉就这么被你们给搅和了！我那梦还能不能续的上了。”
阿元好事的问道：“啥梦啊？”
老浮头腾就坐起来了，按着她头把她推出去，咣的关上窗户，生气道：
“就不告诉你！”
阿元摸摸鼻子上的灰，嘟囔道：“小气！我还不想听呢！”
老浮头更生气啦：
“我还不想告诉你呢！什么破孩子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敲窗户。”
老杨氏都不稀得理他们，不过还是好事的问道：
“做的啥梦？”
老浮头勉强升起一点分享美梦的兴致，但刚一张嘴：
“完了！忘了！
就是你们给我整的！我都没做完！”
老杨氏躺好盖上被，若无其事的说道：“睡觉喽！”
老浮头：……这个家还有没有人在乎我这个天天勤劳早起，没有一日能好好休息的辛苦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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