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碧看了李霆一眼，又看向张巡，笑道：“爷爷，你说我能不能赢李霆？”
张巡笑道：“阿碧，你就是输了，也没有什么丢脸，反正爷爷都已经输了。网”
张碧道：“说的是，不过是喝一杯酒。李霆，你先下。”
李霆忙道：“阿碧，你是女的，又比我小，当然你先下。”
张碧笑道：“不，李霆，今天我们不要按照原来的陈规陋习。你是客我是主，你是君我是臣，你先下！”
李霆见张碧说得认真，宠溺看了张碧一下，只好道：“好，阿碧，这次都听你的。”
另外一桌，张云飞见萧青玉的棋路十分平稳，逐渐挺进，几个子下来，不由赞道：“萧公子果然厉害，应当常下棋吧？”
萧青玉忙道：“张将军叫我的名字吧。我原来常下棋，中途除了我父亲去世那几个月，几乎每天下。”
张云飞道：“几乎每天下？那是和你母亲和妹妹下？”
萧青玉道：“不是，我原来跟我师父一起，所以常下，回扬州后，多数时候是一个人下。到京城结识康王大哥后，我们两个常一起下。”
张云飞道：“一个习惯和自己下棋的人，才有如此沉稳的棋法，看来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
萧青玉忙道：“张将军棋路稳重，怪不得都说张将军手下将士都训练有素。”
张云飞道：“我只是一介武夫，学文太糟了些。我听阿琴说，你的字也写得不错，你师父还是阿琴的师伯？”
萧青玉点头道：“是，阿琴的师父是我师父的师妹。我师父武艺好，尤其写得一手好字。现在四川很多道观书院的匾额，多是出自我师父的笔墨。网”
张云飞道：“世外高人，也许就是说的像你师父这样的人。阿琴的师父，因为在山西很有名气，我有幸看过她的剑法，所以将阿琴托付给她几年。青玉，我听说你只有一个妹妹？”
萧青玉点头道：“是，我母亲曾生过四个孩子，但还有两个说生下来就没有活。因为我们萧家人丁不盛，祖上也都是白衣，家境贫寒，所以我父亲希望我能博取个功名。”
张云飞道：“那现在你母亲和妹妹都已经来到京城，扬州可还有其他亲人？”
萧青玉道：“扬州我还有一个叔父，两个姑母。叔父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在扬州种田为生。”
张云飞道：“青玉，你和阿琴的事情，我父亲已经全部跟我说了。我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阿琴自己愿意，我们和她母亲自然不会有二话。只是我阿琴从小跟我在军营，我也把她当男孩子一样教养，可能性子有些倔，以后你可要多担待些。”
张琴听了，忙羞涩地叫了一声道：“爹，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倔！”
萧青玉见张琴听得有些窘困，忙道：“张将军，青玉来于贫寒之家，喜欢率直纯真的人。我很喜欢阿琴，我母亲和妹妹也喜欢。若阿琴是那种娇气的大家闺秀，只怕我们还可能会生分些。我师父一生敬慕阿琴的师父，说她除了相貌好，品性尤其让人敬重。阿琴是个出众的好姑娘，承蒙张相和张将军不嫌弃萧青玉家境贫寒，才学粗俗，青玉已经感激不尽。张将军只管放心，青玉一辈子决不负阿琴。”
萧青玉说罢，看了一下张琴，见张琴秋水般的眼睛传来很感激的温情，不由心里一阵荡漾。
张云飞道：“青玉，我这次回来，能看到阿琴终身有托，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感到欣慰。不过，阿琴的爷爷现在年纪大，我和云召又不在京城，我想多留阿琴一些日子，代我和她母亲行孝。阿琴的小弟今年初才生，她大弟弟阿力还在五台山。如果你们要成亲，也要到明年八月之后，你看怎么样？”
萧青玉想了想道：“就依张将军。张将军放心，就是我和阿琴成了亲，阿琴也可以常回来看看，只要有空，我也会一起来陪张相，我们家也并不远。”
李霆那边，此时和张碧两个正专心下棋。因为有上次的教训，李霆也不敢怠慢。
张巡见张碧的棋路随着李霆的棋路而变化，不由点头赞道：“阿碧，没有想到你棋艺进步这么快。”
张碧也不抬头，只看着棋路道：“爷爷，那时因为你不赞知道李霆的性子，他古怪的性子，自然下古怪的棋路。”
李霆听了笑道：“阿碧，我哪有古怪？你看你自己，你这样的下法，谁不说你古怪才怪！”
张碧也不回答李霆，只一心一意下棋。
李霆回想当初在这个相府第一次见张碧的情形，还有在墙外接应张碧爬墙出去，然后逛夜市。那个时候，张碧的纯真无暇，貌美如花，还有那冯活波淘气，一次次触动自己的心灵。
在天齐山的，阿碧的灵透与大胆果决，又让自己重新认识另外一面的张碧，而眼前，张碧下棋时的那份沉静，更让自己刮目相待。
这个阿碧，无论何时何地，独有无穷的魅力，把自己的心牢牢吸引住。
“李霆，你怎么发呆，该你下了。”
张碧的声音，一下把李霆天马行空的思绪拉回来，低头看了一下棋局，不由大吃一惊，自己的棋路全被堵死了，再看身边一直看棋的张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李霆手拿棋子，看着张碧道：“阿碧，你真让我惊讶，这局我输了。”
张碧看着李霆道：“李霆，你说，你刚才为什么发呆？你不是这步下错了，是上一步就下错了。”
李霆伸出手刮了一下着张碧的鼻子，笑着轻声道：“阿碧，我告诉你，我刚才在想你，所以下错了。”
张碧很快伸出手，捏了一下李霆的手，认真道：“好，那我们退回前两步棋，再来。”
张碧说罢，将两个人先前的棋子收回，又看着李霆轻声道：“李霆，可别分心了。”
李霆很快拿过张碧的手亲了一下，宠溺地笑道：“我记住了，阿碧，再来！”
不一会儿，两个桌子的棋局结束，都是平棋。张碧笑着对刚从外面进来的张巡道：“爷爷，我和李霆下的平棋，你信不信？”
张巡赞道：“阿碧，我刚才见了你的棋路，我相信。爷爷的脑袋，是老了哦！阿琴，青玉和你父亲是谁输了？”
张琴忙道：“爷爷，他们也是平局。”
张巡笑道：“也罢，我刚才坐得久，走动了一下，看厨下也准备好了酒菜，走，我们现在该去品酒吃饭了。”
这次酒席依旧摆在阁楼上，张云飞看了摆好的一桌酒席，叹道：“在这里吃饭，就想起我和云召小时，在这里和几个姐姐抢果子吃的情形，都好似在昨天一样。”
张碧道：“伯父，你和我爹小时也会争果子吃？”
张云飞笑道：“是啊，阿碧，那时你姑姑们都还在家，孩子们多，嘴也馋，肚子里总像吃不饱似的。你们奶奶说，建这个宅子花了好些钱，说要节省呢。”
张云飞说笑着招呼李霆和萧青玉坐下，又突然想起一事，对张琴道：“阿琴，马上是中秋节，清风朗月，有酒菜，不可无笛音，你去取笛子来。”
张琴听了，只好笑着起身道：“爹，是不是一回来就想娘和弟弟了？”说罢已经下了台阶出去。
张云飞笑着对李霆和萧青玉道：“习惯了和阿琴的母亲弟弟一起，现在回自己长大的家，倒有些生分了。”
张巡道：“云飞，等阿琴出阁时，你可要把阿力和阿全带回来。我这个做爷爷的，阿全还没有见过，阿力是好几年没有见过了，再要不见，只怕下次我们爷孙两个在街上见了也不认识了。”
张云飞忙道：“父亲放心，我刚才和青玉说了，阿琴至少要到明年八月以后出嫁，到时我把阿力阿全都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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