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如今，将军是陛下亲封凉州将军，身后站着的是陛下，以及整个大汉，如此情形，羌人自会明白，该投靠谁，追随谁。”
看到马腾眼中闪过犹豫之色，贾诩知道对方心动了，趁热打铁道：“将军乃是伏波将军之后，大汉忠良之臣，陛下远在雒阳，常常称赞西凉马家，戍守边陲，奋勇杀敌，方使雒阳无虞。
将军若能平定韩遂之乱，收服羌人，定能恢复祖上荣光，不失封侯。”
西凉民风彪悍，可以说是年年打仗，韩遂、马腾都曾加入王国的叛军之中。
在其死后，为了争夺势力，而相互攻伐。
双方关系时好时坏，攻伐不断。
若要说，大汉忠良，这两个谁也算不上。
不过，贾诩是带着任务来的，马腾是陛下选中的，说几句好听的，捧捧他也是应该。
要是选中的是韩遂，他此刻夸赞肯定就不是马腾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有利于完成任务，早日返回雒阳。
从小在凉州长大，这里有多危险，每天要打几仗，贾诩心里有数，要不是天子点名，他绝不会来这里。
听着贾诩的吹嘘，马腾竟然有些上头，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大汉忠良，朗声道：“马腾世食汉禄，定为陛下镇压叛贼，拿下西凉。”
这时，张绣和马超的较量已经结束，结伴走来。
“父亲，孩儿想请张将军留在军中，教我枪法！”马超朝二人行礼，面带喜色。
这是他单打独斗，最痛快的一次。
输了，但是高兴。
“哦？不知将军是否愿意？”马腾目露惊异。
马超的本事，他很清楚。
没想到，贾诩的护卫，都这么强，能够让超儿心服口服。
“少将军枪法如神，绣不过虚长几岁，能够教其枪法，是绣之幸事！”张绣看了眼贾诩，点头应道。
他能赢马超，占了年龄和经验的双重便宜。
“好！”马腾大喜。
战败的阴霾一扫而空，此时心中只有喜。
得到了朝廷的支持，还多了一员超强的武将，想不高兴都难。
次日，马腾以凉州将军令，传示凉州：无论汉羌，只要脱离叛军，每人分得良田十亩，种子若干。
朝廷另有口粮保证，直至粮食收获。
乡里之间，互为监督！顺而复叛者，连坐处死！
……
“陈老，元龙，请！”
程昱命人将陈登父子请来.
在三人面前，均摆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盘子。
大盘放着刚从海中捞上来的海鱼，已经被厨子切成薄如蝉翼的鱼片。
小盘中盛有事先调好的酱料。
他夹起盘中的一小片鱼肉，蘸着酱料送进口中，嘴角蠕动，片刻后，一脸满足：“听闻元龙喜爱生鱼脍，一定要尝尝，这可是渔夫今日刚打上来的鲜货。”
陈登拿起筷子，夹着一片鱼肉，放在鼻尖，贪婪地吸着鱼片中大海的味道。
露出一脸沉醉，不配酱料，直接放进口中，咋咋称赞：“鲜！美！”
话音刚落，他便下筷如飞，瞬间，生鱼片就下去了一大半，而酱料还有大半，几乎没有动用。
陈珪端起酱料嗅了嗅香味儿，嘴角微扬，挑起一片鱼肉，蘸满酱料，放进口中。
程昱则是坐在主位，看着父子二人吃得欢快，满意。
时不时，吩咐下人为陈登续上。
“鱼脍鲜美，可惜打渔的渔夫尝不到。”程昱叹息一声。
动了动筷子，在盘子里拨动两下，重新放下。
像是听到了什么扫兴的话，又像是吃饱撑着了。
陈登放下筷子，嗫嚅生鱼片，咽下最后一口鱼肉，“百姓疾苦，乃天地不仁，陈家生于徐州，长于徐州，登愿捐粮千石，资助邻里。”
程昱心底冷笑，千石粮食，打发叫花子呢？
还分给邻里，你陈家的邻里，不都是陈家旁支吗？
就在这时，糜竺头顶汗珠，无人通报，直接闯了进来，“程刺史，十万石粮食已分批送往青州，以及军中，如今，徐州境内再也买不到一粒粮食，还请刺史能够宽限几日，允许糜家前往兖州、冀州等地收购粮食。”
“陈家世居徐州，愿意再多捐出三千石粮食，相助刺史。”陈登目光闪烁，斜了糜竺一眼，带着浓浓的不屑。
这时，陈珪也放下了筷子，回味着生鱼脍的鲜美，嗡声道：“陈家饿一饿肚子，能够捐出五千石粮食。”
程昱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抓起装酱料的盘子，砸在糜竺脚下，“净盐的生意全部交给糜家，赚取的财富，能够买下整个徐州。
子仲，如今告诉我买不到粮食，是徐州没有，还是你糜家舍不得花钱？
十日之内，若凑不到粮食，你糜家就不用再经手净盐生意了。”
一番话，吓得糜竺跪在地上，连连求告，乞求宽限，最终以十五日为最后期限。
等到糜竺退下离开，陈登带着真诚地笑意，安慰道：“商人逐利，程刺史何必动怒？
如此敲打一番，想必糜子仲很快便能将粮食凑齐。”
陈登父子眼神交换，各自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
程昱换上一副笑脸，反过来问道：“陛下有句话，不知元龙是否有所耳闻？”
“刺史请讲！”
“非暴力不合作！糜家便是如此。”
陈登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时空出现了偏差，竟感受了杀机。
一双狡黠的眼睛，盯着程昱仔细搜索着，想要找到刚刚让他汗毛倒竖的原因。
经过一阵寒暄，程昱对陈家捐赠粮食，表示感谢。
并承诺倘若糜家凑不够粮食，就把净盐生意交给陈家。
最后，陈登父子带着两个食盒，被程昱笑眯眯地送出刺史府。
提前离开的糜竺，在外面绕了一大圈，又从后门折返回来。
“程刺史，糜家与陈家暗争多年，陈登父子绝不会为了净盐而拿出库存的粮食，他们的行事风格，一向是全都要。”糜竺有所担忧道。
陪着程昱演一场戏，就想诓住陈家，糜竺显然不这么认为。
作为老对手，他太了解陈家了。
“你只管收购粮食，陈家放出来的粮食，不管涨到什么价格，用糜家店铺、田产做抵押买下。”
程昱端起自己的那份生鱼片，递到糜竺手里，轻轻摇头：“鱼脍鲜美，我还是喜欢吃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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