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梁霄只能让赤甲去查，这时候他终于感受到萧雨彤批评过他的话——他不会用人，心腹太少了，他下意识信任山城那些人。
导致现在需要暗查这件事，他根本不知道谁可信。
“师父……是一个很好的人。”当月欺霜赶回市中心，听见梁霄的描述后，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要是换了别人这样说李归如，她肯定要给那人一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梁霄看见月欺霜白皙的脸颊不断上下颤动着，这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是个孤儿，是李归如收的最后一个徒弟。
山门里收的弟子和武校里收的弟子不一样，后者是场交易，前者那叫儿徒，从小养到大的土地，如师如父。
“知道，他要不是月姐你师父，我早就进他家搜了。”萧雨彤待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杯川渝特色的串串香，麻辣的气息萦绕周围。
萧雨彤从来不是一个守规矩的，她没必要守规矩，因为有的是人会为她打破规矩，甚至修改规矩。
“月姐你别听她的，情况没那么糟。”梁霄先安慰了一句月欺霜，“当时道观和武校的主要资金来源是哪儿你知道么？”
“我当时才几岁。”月欺霜苦笑一声，“应该只有前面几个师兄知道吧？可以问问，因为大师兄和我的关系，师门中很多人都在天策府的名单里。”
萧雨彤叼着一根鸡尖睁大了眼睛，但看着月欺霜这位高冷御姐失神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一个门派很多人在天策府中，天策府真的不做风险管控的么？
“你们也别觉得天策府做事扯淡。”月欺霜轻轻摇头，“师父有道门背景，所以接受了天策府的邀请，当时整个天策府工作人员才43个人，这还是算上天下道门班底的情况下。那时候大夏的食人种被天下道门杀得寥寥无几，天下道门一帮修道人士又过得清苦，就算知道食人种的存在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加入的。”
她稍稍解释了一下，天策府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师兄弟。
“我们已经很努力避嫌了，尽量分散，要不是我做事比较冲动没人管得住，大师兄也不会陪我留在山城。”月欺霜发出一声轻叹，“梁霄，如果师父真的有问题，你已经打草惊蛇了，你去了山里，找了乔善，又去了监狱找周老师，再后来我赶回渝中区。”
为了梁霄，她还是努力把自己放进“师门有问题”这个情境里，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拼尽全力。
她低着头说着，忽然一截墨绿的东西到了她的面前，喷香的辣味扑鼻而至。
萧雨彤递给她一串海带：“别慌，有可能你师父只是帮忙刷干净这些钱，抽取点佣金，毕竟养活你们一大家子需要钱，不算什么大事。”
梁霄抬头看向萧雨彤，心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么？这罪名五年以上，十年以下了吧？
萧雨彤看懂了梁霄的眼神，一挥手：“和种族豪赌比，都是小事！月姐，你先说说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父当年是个道士，帮人捉鬼请神，说实话算是坑蒙拐骗，他根本不懂五行风水。”月欺霜抬头看向梁霄，“比你差远了。”
“我也不懂，纯靠神格。”梁霄脸有点发红，他身负道家两位大帝神格，没有研究过任何道术，但已经是一通百通，所以才收何文正为弟子，打算让他继承这方面的衣钵。
“但你真说他不行吧？师父有把铜钱剑，是天下道门的一个朋友送的，配合上师父约等于两个马保国大师的武艺，戊级的食人种和山精野怪未必是他的对手。”月欺霜平时那张冰冷的小脸上满是纠结，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师父，“所以当时山门还真的有挺多信徒，甚至有外国人找师父喝茶。”
萧雨彤叼着鸡翅，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师父其实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有食人种，有点类似于天下道门的编外人员，早就想把你们培养成天下道门的后继力量？那你就别紧张了，你们师门很多人在天策府里就说得通了。”
“但还是说不通杨善康为什么要给门派捐那么多钱。”月欺霜开口截断，自己开始怀疑师父，“那个所谓的康善法师我没听说过，但是最好盯住他，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有个玩变身的战士化妆成他身边的小沙弥跟着呢，外面还有几个人扮做游客，两个作战的，一个治疗的，他想自杀都死不了。”梁霄耸肩，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你们有没有觉得，杨康善捐得太明显了，如果真的要养这个孤儿院，他完全可以通过其他办法。”萧雨彤吃完了串串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红唇，“会不会……这个石阵是天下道门布置的？上将军他们自己都忘了很多事……”
“那十七个工人怎么解释？”月欺霜被萧雨彤的脑洞冲得智商有些不够用了。
\"天下道门的眼线，被食人种弄死了呗。\"萧雨彤忽然发现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也能解释得通。
梁霄连忙阻止：“停一下，再这样分析下去，天下道门得和天策府打一架了。”
“要不然天下道门怎么会成立方舟审判呢？没有不尊重他们的意思，但他们确实挺拧巴的。”萧雨彤小声嘀咕，她一直对李黄粱这个人物抱有成见。
而且剑圣秋田吉康所说的，李黄粱最忠实的养子，波斯人伊姆兰·沙汗，那个命格是【受命于天】，能够控制他人命格的超凡者一直没有被找到。
萧雨彤身在国外，方舟审判一直在想办法捕捉她，她对于这个组织的憎恨和防备比梁霄更强烈。
分析陷入僵局，梁霄深吸一口气，低头拿出手机，催促赤甲：“查得怎么样？”
“找到了李归如，他进山了，有个弟子带着，可能是去找李长戈的。”赤甲回复。
梁霄把手机放在了月欺霜的面前。
“不如……你去见见吧。”梁霄说着回头看向萧雨彤，“你去那个庙里盯着康善法师。”
萧雨彤噘嘴，点头：“那你呢？”
梁霄敲了敲脑袋：“我再去一趟石阵……总感觉有人拿着一块胡萝卜吊在我们面前引我们原地转圈。”
“你这样形容的话，真的很像一头驴。”萧雨彤点评。
“萧姐姐说对的！”幸福里公寓，林苏雪拿着一根胡萝卜啃着，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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