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熊睡着的女孩。
哄睡女孩回到电脑前继续加班的母亲。
挤上午夜最后一班公交车的上班族。
骑着折叠车赶赴下一个酒店的代驾人。
奔走在公寓里送餐的外卖员。
结束查房准备回办公室写总结报告的医生。
早已入睡，为明晨四点清扫马路养精蓄锐的清洁工。
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店的富翁，高声吹嘘几个亿生意的富翁。
在深夜奔走街头的网约车司机，后座酒醉的乘客。
还有那些在书桌前奋斗，或是在电脑前奋战的学生。
“愿人间太平。”
“愿天下大同。”
他们的耳边同时响起这一个声音。
有些人揉了揉耳朵觉得是幻听，有些人看了看周围，想看看是哪个疯子在说话。
也有些人怔怔出神。
“天下没法大同，所以人间也不会太平。”有人低笑一声，继续伏案奋笔疾书。
那些在第一时间能听懂这些话的人，他们恐怕也做过天下大同的梦吧？
只是梦终究是梦，梦幻泡影，一戳就破。
“梁霄……甲级巅峰了？”
“看样子是，他直接跳过了甲级后期这个阶段，看样子早就攒满了足够的能量。”
“上将军说他能吞噬能量，也能直接吞噬晶核，能量对他来说，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天下为公，这道心起得也太高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初心，他怎么会发现信仰背后的力量呢？”
四周围，人们在低语。
月欺霜看着梁霄，带着微笑。
她觉得这一天迟早会到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甲级是终点。
而对于梁霄来说，人类的巅峰只是起点吧？
万里长路，他只是跨出了第一步而已。
“恭喜啊。”月欺霜浅笑嫣然。
“我面前似乎没遇到什么挡路的屏障。”梁霄开口。
“什么？”月欺霜问。
“莱茵·赫伯特、上将军都说人类极限都是甲级巅峰，可我觉得，我还可以通过某些方式继续前进。”梁霄抬头看着天，“难道是因为，我已经算是神了？可是用什么方式继续前进呢？”
“莱茵也曾经拥有光明神的神格。”月欺霜提醒。
“他做的事哪一点像是神了？”梁霄摇头，“他配么?”
月欺霜不语。
“九州监察行动组组长，月欺霜。”梁霄正色。
“到！”月欺霜站直。
“大夏天策府，燕都节度使拓跋伍滥用异能公报私仇，间接导致两人死亡，立刻拘留至燕都九州监察拘留处，令其24小时内交代所有犯案细节。”梁霄甚至没有低头看城墙下的拓跋伍，“我会向上将军申请暂时解除其节度使职务，24小时后，九州监察需向我反馈处理意见，我会与上将军协定。”
\"是！\"月欺霜纵身跃下城楼，扣住拓跋伍，“燕都节度使拓跋伍同志，你需要跟我走一趟。”
燕都，盘古七星酒店地下停车场。
宾利缓缓停在专属车位上，后座的李归如似乎是睡着了，连车门被拉开，有其他人坐进后座也没有察觉到。
那是个戴着白头巾，留着络腮胡的波斯人，看起来有些瘦长，有些帅气。
“秋田不肯回来。”波斯人低语，“这个倔强的武士忘记了自己的理想。”
“那就不要强人所难。”李归如……或者说是李黄粱闭着眼睛微笑，“梁霄怎么样了？”
“听说到达了甲级巅峰，我认为他已经失控了，您为什么要让他去哥本哈根，是相信莱茵么？”波斯人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他认为李黄粱这步棋走错了，却没有说出来。
“莱茵，他是想掌控方舟审判的。”李黄粱轻轻摇头，“他想自己做主。”
“所以您用梁霄的手杀了他？但是‘枯’没了，食人种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源，如果梁霄再突破……”波斯人不解，“那么就算赌约生效，所有原住民都被抹杀，梁霄还是有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他已经不算是人了。”
“他走到最后，也挺好。”李黄粱慢慢睁开眼睛，宾利御用Naim音响里飘着陈奕迅的《陀飞轮》。
“灵魂若变卖了，上链也没心跳，你听，这歌唱得真好……人类的灵魂……他要天下为公，他要天下大同，你去大街上看看，人类还信么？”李黄粱把双手放在脑后，很安逸，“要天下大同，最快的方法是创造一种不争不抢，不妒不忿的新生物，他们就像是飞蛾那样单纯，就像是蜜蜂那样协作。”
他侧目看向那个波斯人：“依姆兰·沙汗。”
“父亲。”波斯人低头，他就叫这个名字。
秋田吉康在东洋对梁霄提起过这个名字，说他是第0代方舟审判的最强者，一个被李黄粱从废墟里拖出来的孩子，视李黄粱为亲生父亲。
“我们不需要战胜梁霄，只需要让他看见人类在灾难面前有多丑陋。”李黄粱再次闭上眼，“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梁霄和林苏雪才是我培养的，绝杀人类的那颗炸弹。”
“其实您建议上将军让梁霄成为九州监察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了吧？”依姆兰·沙汗终于懂了父亲的心思，“给他责任，让他无比正直，让他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其实今晚，原本是有机会让他判出天策府的。”
“可惜赤甲太懂事。”李黄粱缓缓摇头，“入云龙真厉害啊，匆匆几年，居然已经被他培养出了一个燕赤甲，在这暗潮涌动之际，接住了我这一招。”
“但也无妨，梁霄的道心坚定了。”
“他会被架在火上反复烤。”
“那时候，世界欠他们两兄妹的，就真的要还了。”
他伸手拍了拍义子的肩膀：“告诉那帮食人种，可以全面进攻大夏了。”
“让我看看他们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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