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坐在院里凳上择菜，时不时抬头和陆天寒说几句话。
赵婶子先将米饭还有刚包好的包子放灶上，随后又继续准备其他菜肴。
挖回来的白菜冻坏了不少，外面菜叶都只能拿去喂给兔子，里面菜心还好些冻过之后煮出来多了一些甜味。
狗仔一直摇着尾巴在陆天寒周围跑来跑去，这个小家伙聪明着，主人没丢给它吃，它也不敢胡乱上去咬。
陆天寒把案板上的鸡脑袋丢给他，狗崽立马趴下，吃的尾巴直晃。
鸡肉清洗干净，汉子端着盆回了厨房。然后就听里面响起剁肉的声音。
云生也把清洗干净的葱蒜各种配菜端回了屋里。
早上炖着的老鸭煲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屋里满满肉香味。除去炖的，炒的菜也就两三个，冬日也不适合吃凉拌菜，没一会儿便能吃晚饭了。
赵婶子摆手让他俩上一边烤火去，她一个人忙活就行。
云生见确实忙得差不多了，点头走到一旁凳子上坐下。
拉开木床上的小被子一角，岁岁睡得正香呢，脸蛋红扑扑的。
陆天寒也凑近看了一眼，开口说：“跟个小猪一样，这都睡一下午了。”
云生拍了他肩膀一下，不满开口：“哪有说自家儿子是小猪的，你也就仗着他现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天寒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不多时陆地冻便回来了，身上衣服湿了好几块，脸颊红扑扑的，额头还有细汗，看来是在外面玩的挺尽兴。
“回来了，快先坐着暖暖，你看你衣服都湿了，把衣服换了别伤风。”云生拉着陆地冻的衣领抖了抖边开口说。
陆地冻跺了跺脚，蹲下伸手烤火，笑着说：“他们也太坏了，打雪仗干不过我，就一起围攻我，得亏今天祺哥儿不在家，不然他也得跟着我被围殴。”
“你们玩耍没叫上祺哥儿吗？”云生好奇的问道。他家这小子不是最爱和祺哥儿玩，在学堂里两人也是形影不离。
陆地冻皱眉，摇头回答说：“去叫了，王叔说祺哥儿不舒服，在家里休息就不和我们玩了。”
“这样。”云生点点头，伸手捏了捏陆地冻后脖梗，“那等明日你再去他家中看看，行了快别蹲着去把衣服换了。”
陆地动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换衣服。
接着就听村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已经有人家准备吃年夜饭了。
赵婶子将灶上炖着的鸡肉端了下来，顺口说道：“居然这么早就有人家吃饭了，咱们也可以炒菜了。”
“嗯，乡下吃得早，晚了天黑还得熬油点灯。”云生轻声道。
陆天寒起身去把鞭炮拿出来备好。
这时床上睡着的岁岁哼哼唧唧醒了过来，云生只好先哄娃，一会儿再去放鞭炮。
抱起岁岁一看，果然布都湿了，床上还沾了一些。
陆地冻进门正好看到又回他们屋拿东西去了。
云生拍了拍岁岁小屁股，“床都弄湿了呀，岁岁是个小臭蛋。”
岁岁胳膊腿白白嫩嫩，一节一节像是藕一样，开心地手舞足蹈。
“云生哥，我来给岁岁换吧！”陆地冻拿着布开口说。这两日照顾岁岁，他都已经习惯了，这些活计做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好。”云生将岁岁重新放回木床上。
陆地冻将布块折了几道，把岁岁湿了的裤子脱下递给云生，重新穿上干净的再把布块别好。
身上变得清爽，岁岁也停下了哼哼唧唧，乖乖让陆地冻抱在腿上坐着。
云生见屋里也不用他做什么，便拿着岁岁刚换下来的裤子和尿布出门，打算先给洗了。
他这边刚洗好，厨房里的赵婶子招呼众人可以吃饭了。
陆天寒把鞭炮放好，将香递给云生后，两人一起点燃，紧接着屋里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云生捂着耳朵缩在陆天寒怀里，爆竹声过后只剩下一院子的碎红纸屑。
“夫君新年快乐。”他看着陆天寒笑眯眯开口。
陆天寒眼里皆是柔色，亲昵的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尖。“夫郎也新年快乐。”
正抱着岁岁站在厨房门口的陆地冻，伸出一只手捂住岁岁眼睛，嘴上直念非礼勿视。
大哥和云生哥也太不知羞了，竟然在院子里就那什么。他看倒是没什么，岁岁还小呢。
火坑里的木柴时不时发出声响，桌上饭菜热气腾腾，众人添了饭，坐下边吃边聊。
这样好的日子，众人便喝了几杯果酒。赵婶子说了好多话，大多是感谢云生他们，另外就是她好久没有过这么热闹的除夕了。
云生支着下巴看向门口方向，去年贴的福字痕迹还在，今年又新贴上了。
除岁迎新，家里每个人都会一年更比一年好。
——
过了年日子就忙了起来，年初一有吃素的习惯。
云生和赵婶子揉了不少汤圆，花生馅、黑芝麻馅。在滚烫的红糖水里滚一圈后，吃进口中浑身暖了起来，嘴里也甜滋滋的。
年初二，赵婶子就回了一趟镇上，云生几人跟着她一同去的。
他们也正好带着岁岁去给师傅一家拜年。
云生还看到了一个挺意外的人，之前那黑衣公子居然也是在府上过的年。
何大夫眼里只有他的曾外孙，抱着岁岁一口一个“宝贝，孙孙”叫的亲切。
陆地冻和阿城这两小子也有好久没见了，阿城便拉着他在府上逛了起来，还说明天要跟着他们一起去乡下玩几天。
两人自是满口答应。
何玉言也站在一旁逗着岁岁，但显然何大夫有些不待见他，说话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偶尔还阴阳怪气两声。
云生听着不像是骂他玉言哥，倒像是骂玉言哥身后那人的。
他师父这几句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但对方却好像没记在心上，脸上笑容一直没变过，眼神特别温柔的看着何玉言。
饶是陆天寒这个一向脸皮厚的，看到都有些不忍直视，那一脸的痴汉神情，难怪师傅会这么生气了。
付恒笑看着两人，开口说：“虽然见过了，但还没正式介绍，我是…玉言好友付恒。”
说到“我是”的时候，云生清楚看到何玉言回转身，拧了一下对方胳膊。付恒这才把出口两字才改成了好友的。
他抽了抽嘴角，同陆天寒对视一眼，这人好像对他俩好像有些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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