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电影《混沌珠》导演田瓜瓜抵达剧组时，赵曼曼还没能离组。
她似乎在某个节点突然开窍，演技别说元初一大加赞赏，连晏昭也偶尔点头表示欣慰。
于是，元初一和张大制片商量。“要不，实验室暴乱别一笔带过，全程拍了吧。”
张永军摸摸下巴，他是知道剧本最初版本的，元初一完整改编了实验室暴乱戏份。
只是几经考虑，也因为电影前期筹备投入太大，才决定把这条线一笔带过。改以人物口头交谈的方式，交待剧情。
因为……要全程拍得毁掉实验室，太烧钱了啊！！！
实验室单独在一个摄影棚，置景车间单独为其加工制作道具超过一千三百件！
张永军还想抢救一下：“真要拍啊？我知道这条线重要，也理解你为何要拍。毕竟这条线最直白交待各方心怀鬼胎，人类走向求同存异的困难。也为了体现普通人类末世生存之艰难……”
可烧钱啊。
张永军很挣扎：“要不……你问问赵曼曼的档期？一周以内客串不给片酬合理……这部分要拍，至少一个月打底。”
赵曼曼这么红，档期很满吧？
许向晚斩钉截铁回复张制片：“没问题，说好的不要片酬，拍多久都不用。档期我来调整，一切以拍摄为重！”
我的妈呀，许向晚没看过《生存》原着，还以为赵曼曼的角色可有可无呢。当然，哪怕她这两天初初过了一遍原着，赵曼曼的角色在原着也只是配角啊。
结果呢？
曼曼说如果有第二部，元导改编剧本里，她是主角之一啊！
主角啊！
元导的电影啊！
片酬算个屁！档期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些品牌活动，赵曼曼缺钱吗？不缺啊！
拍！拼命也得拍！
这才多久，一周！曼曼的演技简直大变活人，蹭蹭飙升，肉眼可见完成从小屏幕向大银幕的蜕变。
这不比短期赚快钱来得重要？
许向晚跑去和各方沟通档期，能推迟的推迟，不能推迟的拒绝。田瓜瓜正是此时，被邱继宽领来青州东方影视基地。
时间像湿润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挤总会有。
元初一再忙，也准备抽时间和田瓜瓜沟通剧本问题。
田瓜瓜初见很腼腆。
沟通初始，他话很少。不到半小时，也许因为元初一态度平和，也许因为元初一对他的剧本一语中的。
这位年轻人打开话匣子后，话开始变多，“邱经纪如果不说是感兴趣的人是您，我都快放弃这个项目了。”
元初一有些意外，“光影传媒据说也对你的本子很感兴趣呀，怎么会。”
元初一不是那种准备投资，故意贬低对方，以期掌握话语权的人。
热爱创作的年轻人，满腔赤诚，不爱谈钱。
田瓜瓜挠挠头，勇敢说坏话：“那个制片人，不太接受主角不完美。”
客气了，您的剧本，主角前期就是个熊孩子。
《开元》不想复述上古神话，田瓜瓜的核心诉求是颠覆神话。讲一个不算好的孩子，如何打破谶纬既定命运的故事。
“光影传媒愿意投资，可不能接受核心设定。至于其他投资方……”
“自从我的动画短片捧回西德国际短片电影节竞赛单元评委会特别奖，好多投资人都说要投拍我的下个项目，可……”年轻人羞涩又直白，“大多是骗子。”
元初一很理解。华夏票仓节节高升，电影圈充满牛鬼蛇神，到哪里都不缺挂羊头卖狗肉的人。
元初一轻笑：“现在放心啦？”
田瓜瓜脸红心跳，“我是您的影迷。”
“我很荣幸。”对方直白，元初一也很直接：“你的剧本有很亮眼的地方，可缺点同样显着。咱们聊聊需要修改的部分？”
两人就剧本展开激烈讨论。
元初一不希望他的剧本把古代神话特别封建的地方重点着墨，哪怕为了批判，也犯不着。这些年，这类批判各大公众号讲得太多了，很不需要一部电影来承担此类教育工作。
她同样不希望剧本太过把西方教、截教、阐教三教之争阴谋论。
电影就是故事，什么都想讲，只会让逻辑混乱。
“基于故事主线，背景可以有一二交待，不能有太多刻画，否则会让结构松散。你认为呢？”
田瓜瓜没来得及回答。
敲门声打断交流，听到“进来”后，赵曼曼推门而入。
没和元初一打招呼，看到田瓜瓜的赵曼曼瞳孔地震：“田果？你怎么在这？我的妈呀，田叔叔不是说你在国外读博吗？”
说好留学三年，好不容易读完研，毕业被导师挽留读博，因治学严谨，可能得延毕。
反正吧，田叔叔对外这么显摆来着。
田老爷子很想孙子，田叔叔为了支持儿子学业，强忍思念各种劝说老爷子，坚决不许田果学业未成就回国。
披着田瓜瓜马甲的田果：……就很尴尬。
元初一很善解人意，她问赵曼曼：“没去午休？这个时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曼曼极容易被转移话题，把手里稿子双手递给元初一：“我新写的人物小传，晏昭看过了，觉得还行。元元你再审核一下？”
她抿了抿唇，有点踟蹰。
对手指，拍戏的时候，元元对晏昭的表演可满意了，她很受打击。
这两天，她被元元肯定的次数开始增多。
可人嘛，谁会嫌表扬多呢。
元初一压下稿子，“好，我忙完立即看。下午拍摄任务重，你抓紧时间午休。”
赵曼曼一乐，开心回撤：“好嘞。我一定好好表现。”
走到门口，猛地打住。
“不是……田果，你什么时候回国的？过年给田老爷子拜年，他老人家还念叨你呢。”
元初一看田瓜瓜紧张都手都攥成了拳头，扶额苦笑，“曼曼。”
她轻声道：“你说过的，当初你想进演艺圈，你父母都不大同意，对吧？”
赵曼曼傻不愣登：“对啊。”
“所以……”元初一意味深长：“你没见过田果，对不对？这里只有一位拿过国际短片奖的导演田瓜瓜。”
个人私事，外人就别插手了。
赵曼曼不太懂，可不妨碍她听劝。
从善如流的赵曼曼睁眼说瞎话：“好的，他是田瓜瓜，不是田果。”
她还特别好心提醒：“田果，你别让许姐看到你哦，不然……她也许不会告诉田老爷子，但肯定告诉我爹。”
告诉她爹，等于告诉田叔叔，等于田家人全部知晓。
我的妈呀，医学高材生，怎么开始搞动漫了。
啊，元元好像是农学高材生，这么一想，赵曼曼瞬间接受。
贴心关门之前，她脸色一秒切换成鼓励，单手握拳：“田果加油！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田瓜瓜……感动得一塌糊涂。
“元导，你的剧组氛围真好。”
元初一不忍直视，怎么见到一个赵曼曼，就能代表整个剧组氛围好了？这孩子不大聪明的样子，投资到底靠不靠谱啊。
元大导演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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