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朝楚就乐的不进厨房，等花老大洗完碗了，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大年三十小麦镇的习俗都是要待在家里守夜的，再留就不合适了，当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年夜饭后，家里有电视的看春晚，没电视的就凑去有电视家看，关家今年关朝楚带回了一台电视机，花家和孔家吃完饭就凑来看电视，等到十二点，给家里的小孩挨个发了压兜钱。
吴红没零钱，也懒得去换零钱，就干脆给了几个孩子每个一张五十块。
关朝楚已经很多年没拿过压兜钱了，很新鲜，而且吴红会给她，说明即便离了婚，她在老关和吴红眼里，也依旧是自家的孩子，“谢谢妈。”
关四也高兴。
吴红心情好，叮嘱道，“恩，乖，你们压好了别弄丢了，过完年再拿来还给我，今天早点睡，明天要走亲戚的。”
关四：“……”
关朝楚：“……”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曾变过。
到了十二点，关家的姐妹挨在小小的窗口看了会烟花，互相说着这朵好看，那朵比较大，等到困了就入睡了。
大年初一是走亲戚的时候，大早上起来，反而是吴红大早起来就在准备走街坊，亲戚的礼品，按照习俗，走亲戚不能空着手，要带烟酒茶，实在没有，最起码也要带些自家做的年货，什么都没有，最最基础的也要带四个橘子，意味大吉大利。
街坊走完，就是走亲戚。
老关同志还有两个兄弟，和父母一块在城里住的。
关朝楚也记起来了，吴红女士以前也是住在城里的，后来才迁移到镇里来的，她的记忆里，对老关同志这边的亲人，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似乎老关排行老三，上头有两个哥哥，都是做教师的。
别人家孩子走亲戚，肯定是高高兴兴的，因为大过年的会有压兜钱拿，可关家的孩子，却兴致不高。
“我不想去。”关涵一脸抵触。
“我也不想去。”关小五跟着四姐开口道。
“就去坐一会。”吴红哄着两个女儿道，“很快就回来了。”
关涵和关小五，这才妥协。
关朝楚心里奇怪，等坐大巴进了城里，她顿时知道，为什么关小五和关涵这么抵触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十六岁上下的年纪，看到吴红一干人等，一脸冷漠的回身进了屋，喊了一声，“妈，来客人了。”然后呆在沙发看电视，对其他人置之不理。
然后屋里，一名很有气质挽着头发的女人走了出来，看到吴红等人，笑容热情的道，“三弟，三弟妹来了，快，进来坐，我去冲茶。”
吴红忙阻止道，“不用忙了，我们来坐会就走了。”
关大伯母一听，哦了一声，便顺势停下了手。
很快，又一个女子出来，和关大伯母相比，少了几分气质，多了几分朴实，见到吴红和老关，笑容有些淡淡的开口道，“是三弟妹来了呀，来就来了，还提什么东西，你们家这么多张口，日子过的也不容易。”
“对了，正好和你们说个事，我最近刚给婷婷报了个舞蹈班，一个学期要五百多块钱，挺贵的，你二哥挺反对的，说家里已经很穷了，还要借钱送孩子去学划不来，不过我觉得，学点舞蹈对女孩子底子好，三弟妹你说呢。”
“是挺好的。”吴红顺势应下，笑容有些僵硬。
她是纯朴，但不是傻子啊，这二嫂的话其实就是拐着弯的在哭穷，为什么哭穷，怕她和老关借钱啊。
吴红心里有些不爽落，敷衍了几句。
那边，老关和自己的兄弟也寒暄了几句，两个兄长开口三句两句不离学生教育，老关这个做杂工的插不进话，干脆就抽着烟不吭声了，时不时应和几句拉倒。
关大伯忽的看向朝楚，眉头微皱了下的，“三弟，我听说，朝楚离婚了。”
老关应了一声，“恩，离了。”
关朝楚唇角微抽，她想，她知道关四为什么不喜欢这家亲戚了。
离婚这么大的事，老关当初不可能没通知的，可这大伯二伯都不曾往来，现在连问，都是听说二字。
“那现在在做什么？”关大伯继续问道。
“做点小生意。”关朝楚不亢不卑的回答道。
“小生意，什么生意，个体户？”关大伯满眼不赞成之色，“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还要投入成本，不要好高骛远。”
如果说之前关朝楚对这些亲戚态度冷淡没什么感觉，但这会就彻底确定了，她对这个大伯实在毫无好感。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接就给她定下好高骛远的标签。
吴红心疼闺女，护着道，“朝楚做的挺好的，还赚了些钱呢。”
关大伯不信，开口道，“当初她嫁江演时，也说人挺好的，非要嫁，现在呢，小孩胡闹，三弟，你们怎么也跟着纵容，她就是叫你们惯坏了。”
“大伯都不知道我具体在做什么，何必妄下判断。”关朝楚可以忍受自己被说，却不能忍受吴红被指责，尤其是莫须有的而罪名。
“你大伯性子急，朝楚你别和他计较。”关大伯母忙忙笑着打圆场。
“大伯母，我没计较。以前我确实不懂事，糊里糊涂的，大伯和二伯的教导，我记在心里，以前呢，我也确实糊涂不懂事，让长辈跟着操了不少心，在这里，我赔个不是。”
赔完了不是，她开口道，关朝楚回答完，抬头问道，“挺久不联系了，关大伯可能不知道我做的小生意是什么，是养鱼，大伯你知道养了鱼后，怎么销售出去吗？”
“……”关大伯一派笃定的道，“当然是销售向市场。”
“那只是其中一个销售渠道之一。”关朝楚红唇微启，平静的讲述道，“批发向市场固然不错，可价格远远太低，除了市场，还有售向餐馆，大排档，酒店，以及学校食堂等等，大伯住在城里，没什么往来，可能有所不知，我做鱼生意已经有几个月了，如今也有了几家固定的商户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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