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谢二微微蹙眉。
“抱歉，你不习惯？”阿齐善解人意得把烟碾灭，“瘾上头就控制不住自己。”
谢二摇摇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光脑显示屏上，时不时做笔记。
“你忙吧，不打扰你了。”阿齐觉得无趣，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走过去帮重生整理扎堆没来得及整理的货物。
外面是一幅热火朝天的人热闹景象。
“女士，我觉得这套衣服你穿起来宛如妙龄少女……”
每一位顾客都需要肖伊瑞姆招待，他忙得头头转，也说得口干舌燥。百忙之中他指着唐哥：“莲莲，去买些水回来，我喉咙都要冒烟了。”
“我觉得音乐可以停了，他们吵得根本听不见。”文兰手指弹得发疼。
“我学过乐器，我替代你。”特里威廉·乔说着，就要往她方向走。
“站住！你是我们的模特担当，乱跑什么？不是说了吗，今天一切都听我指挥，回去站好！”肖伊瑞姆顾不得干燥地喉咙，不乐意地瞪他，“孙壹和苏西两位女士都没说什么，你就挺不住了？”
特里威廉·乔紧锁眉心，站回原位，嘴角紧绷。
他长得俊美，通身贵气，一如皇家贵族的沉稳和雅致，又是三人模特里唯一的男性，备受路人喜爱，时不时要合影，还被小摸上一把。
时间越长，他脸色越发暗沉。
特里威廉·乔万分后悔，昨天怎么就抽到模特这一职务。
阿齐诧异：“军人都像你们这样吗？”哪怕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也不会违抗命令吗？
重生笑笑，温和又谦逊：“习惯成自然。”
两人聊着，突然阿齐的脸色一变，上前走两步，把微微拉过来，塞到谢二身边。
“阿齐哥，怎么了？”微微一个趔趄，挨着谢二坐下。
“在这里不要乱走。”阿齐脸色冷冽，又去把其他黑皮小孩找回来，拜托谢二帮忙照看。
“齐哥，干嘛呀！外面好忙的，我们要去帮忙。”小孩参与衣服贩卖活动赚钱，麦麸色的脸蛋上红扑扑，从内到外洋溢喜悦。
阿齐放柔语气，摸摸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今天你们辛苦了，坐在这里好好休息。晚上就跟军人哥哥们回去，不用等我知道吗？”
黑皮小孩撅起嘴，显然不太高兴。
“听话，不然以后都不让你们过来了。”阿齐呵斥一声，小孩们蔫蔫地点头。
他交代好，匆匆往人群里走。
“他要去干什么？”肖伊瑞姆随口一问，眺望阿齐消失的方向，“莲莲怎么回事？买个水五分钟都不回来，他不会迷路了吧？”
谢二抬头：“估计出事了，我看见阿齐摸刀了。”
“会不会是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过来闹事？”肖伊瑞姆猜测，他虽然没经历过，但在他妈妈看的电视剧上看到类似的情节。他说着，立即摞起袖子：“哎哟喂，我看看谁敢在老子头上收保护费，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打架斗殴？老师知道就能把你的皮给剥了。”法多瑞和文兰交换位置，揉揉发酸的手腕，给予肖伊瑞姆死亡凝视，“最后还要连累我们。”
“难道就让他们舞到我们头上？”
微微连连解释：“阿齐很厉害的，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的，没有人敢惹他，也没人打得过他。”
“那他是去收保费去了？”肖伊瑞姆眉头一扬。
微微：“……”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真相了。
“应该不是。”重生走过来，问微微，“他是看到两个男人才脸色大变。那两个人大概一米六多，一个脑袋缺了一块皮，一个少了一只耳朵，脸上还有几道疤痕，你认识吗？”
此言一出，微微脸色尽失，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仿佛看到非常可怕的东西。
她身形摇摇欲坠，谢二伸手扶住她，被她狠狠拍开：“不要碰我——”她尖叫，踉踉跄跄往人群里跑。
“微微姐——”几个小孩见状要去追，谢二和重生手疾眼快拦住。
“我去看看。”重生抬脚去追。
“没事的，那位哥哥会把你们的微微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的。”谢二安抚孩子们，把他们拘在在自己身边。
重生双腿修长，没两下追上微微。
“不要碰我——”她嘶哑着吼道。
“没事的，什么都没发生。”重生没放手，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语气温柔得让人落泪，仿佛天使垂怜的安抚，带着一股神力抚慰她的灵魂。
“呜呜呜——”微微头埋在他怀里，爆发猛烈地大哭，有如天塌下来了一样。
重生轻轻拍打她后背，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轻盈，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良久，微微才抬头，双眼通红地说：“是阿，阿丑，齐哥和唐哥一直在找他们。”
重生轻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了，我想我们可能得快点找到他们。”
微微一经提醒，眼睛骤然睁大，呼吸也变得急促，她捉着重生胸口的衣服，语无伦次：“唐哥，糟了，一定要去阻止他，他不能杀人的！”
“我们去找他。”重生手里使劲，微微娇小的身板受力提起，坐在重生的上臂上。
“前面有个小巷子，齐哥平时都是在那里解决找茬的人。”
“好。”重生单手抱起她，朝她指的方向跑去。
小巷受光不佳，昏黑中只能看到地上瘫倒着两个男人，唐哥和阿齐站着，抡起拳头重重捶在男人身上。
“砰——”
脑袋缺了一块皮的男人被唐哥一拳打到墙上，瞬间出血。
“阿唐，我真的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砰——”唐哥脸色黑沉，双眼欲裂，听不进男人的求饶，一拳又一拳砸在男人身上。
“阿唐，我……”
“阿齐，是我们混蛋，你饶了我们吧，我求求你——”男人跪在地上，脑袋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少了一只耳朵。他抓着阿齐的裤子，卑微地求饶。
阿齐冷笑一声，眼里的恨意几欲溢出眼眶：“阿涛，我以前也这样求过你。可你干了什么——”
阿齐咬牙切齿，恨不得嘴里咬的是眼前人的血肉，一拳下去，阿丑摞翻在地。
“饶了我，阿唐……”另一个男人被唐哥揍得意识混乱，气息减弱。
唐哥像魔怔了一般，一拳更比一拳重，誓要把男人锤成肉泥。
“唐哥，不要——”微微冲过来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嘶哑哽咽，“不要——你不要杀人，你是要成为英雄的人，你绝不能杀人，你答应过我们的——”
唐哥身形一顿，高高举起的拳头停顿一秒，最后狠狠砸在旁边的墙上。
“啊——”他撕心裂肺地大吼。
英雄！成为英雄的人！这句话禁锢了他多久，又将困住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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