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爽慢慢直起腰来，眼中的热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掉落。
“你说的，可是真的？”钱灵爽缓缓开口，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钱小姐，是真的。今日办完家宴，二公子还说……”
“福儿！住口！”
福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澜拦了下来。
“说什么？”
钱灵爽追问，可是福儿却不敢再开口。
一旁的娟子赶忙拉住福儿的手，“好妹妹你就直说吧，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岂不是要了我们小姐的命吗？”
钱灵爽也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又问：“二公子说什么？”
福儿看向了沈清澜，钱灵爽道：“你不必看她，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有我在，她不敢责怪你。”
“二公子说……”
福儿说了一半又赶忙闭上了嘴，生怕被沈清澜责怪。
“哎呀，好妹妹，你快说吧，我们小姐的身子可受不住哇！她为了你家二公子，今日急的都吐血了！”娟子急忙道。
“我不敢说……”
福儿委屈巴巴的，二公子说的那些话，她实在不好开口。
“不管是什么话，你只管说便罢了。”钱灵爽道。
“二公子说，说要纳您做妾……”
福儿此言一出，钱灵爽倒没说什么，但是娟子立即不乐意了。
“什么？要让我们家小姐做妾！？我们家小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做妾！”
“二公子说了，会对小姐好，会好好对您……”福儿道。
“行了福儿，别说了，钱灵爽，是我二哥哥酒后胡言乱语，你就当没有听过这话罢。二哥哥已经跟我说了，不会再有这种想法。”沈清澜道。
钱灵爽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转身就朝着墨诗堂的方向跑了回去。
“钱……”
沈清澜本来想叫住她，想了想还是作罢。
此刻沈清石还站在墨诗堂的堂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钱灵爽回来，他怔了怔，再次拱手抱拳。
“天色已晚，钱小姐还是回府吧，莫让尚书大人担心。”
“沈清石，你撒谎。”
钱灵爽笑了笑，沈清石却愣在了原地。
突然，钱灵爽提着裙摆，五步并作三步冲到了他面前，扑进了他的怀中。
沈清石的身体十分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轻轻呼唤：“钱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沈清石，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我不想从别人的口中知晓，我想听你亲口说。”钱灵爽温柔的询问。
“我……”
沈清石叹了一声，“陛下已经为我赐了婚，我不能违背圣意，也不能对不起郡主。钱小姐日后寻一个好人家出嫁，清石会把你当成自家的妹妹一样，封一份厚礼。”
钱灵爽松开了怀抱，仰头看着他，“谁稀罕做你的妹妹？我只问了你一句话，你却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喜欢我吗？”
沈清石微微低眸，犹豫了片刻。
“喜欢……”
钱灵爽的泪再次落下，为了这个答案，她不知有多少个夜难以入眠。
“你知道的，从我在文澜院门口遇到你，我心里就有你了，从此以后除了你以外，我谁都不想嫁。如果……你也喜欢我，就算是做妾，我也愿意！”
钱灵爽斩钉截铁，情深意切。
沈清石侧过了身去，“这怎么能行呢！你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我不过是商户出身的举子罢了，我们之间本就不般配，现在又让你做妾，别说我的良心难安，就是我家思思也不会同意的。”
“沈清澜？她凭什么不同意？”
“她心疼你，不想让你做妾。钱小姐，能得到你的厚爱，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能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做妾室低人一等。”
钱灵爽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若是你不要我，我就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总之，我只想要你。”
“我……”
“你怎知，我以后做了谁家的正头大娘子，不是也整日被婆家人欺辱呢？起码，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对吗？你也会好好对我的，对吗？”
沈清石又犹豫了许久，才给出了答案。
“我会。”
钱灵爽再次扑进他的怀里，沈清石还是没有伸出手去抱她。
“沈清石，不管需要多久，我都等你。”说罢，她踮起脚来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夜色渐深，雾气也越来越浓。
钱灵爽离开墨诗堂时，沈清澜跟在她身边，问道：“你还要回去吗？不如去文澜院跟我住一夜。”
“不了，若是不回去，明日祖母查问起来，就连看门的小厮都要叫我连累了。”钱灵爽道。
“唉……”沈清澜长长的叹了一声，“今日我二哥哥吃醉了酒，去我院里说要娶你做妾，我听了这话还骂了他一顿，说你一定不会同意，没想到你倒是亲自上门来，说要做他的妾室，他有那么好吗？”
钱灵爽点了点头，“世间再也找不出他这么好的男子了。”
沈清澜也没否认这话，二哥哥确实很好。
她停下了脚步，握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的问道：“你当真要做妾？”
“我也不想做妾，但是我想跟沈清石在一起。若是我以后议亲，也不知道要许给什么样的人家，你们家虽然无权无势，但却是一家子很好很好的人，有你这样的小姑子，以后我也不会孤独了。沈清澜，你二哥哥说了，以后会对我好的，我相信他。他是谦谦君子，说到便能做到。”钱灵爽道。
“就算是你和我二哥哥郎情妾意，但是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能同意吗？还有你父亲，你大哥，那些关还是难过。我本来已经劝了二哥哥，让他放下这样的念头，偏偏你又说了这些话，以后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倒是让我伯父伯母操心……”
沈清澜说罢，钱灵爽也握住了她的手，“以后我也会孝顺公婆和太夫人，你放心就好。”
“那郡主呢？”
沈清澜一言，戳到了钱灵爽的痛处。
是啊，还有郡主在，她们日后又要如何相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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