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爽从临园离开以后直奔尚书府，找到了钱灵远。
钱灵远正在和妻子下棋，见她到来，嫂嫂问候了两句后，离开了暖阁。
“小妹，你怎么来了？”钱灵远不解。
“哥哥，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再瞒我了，沈清澜都告诉我了。”钱灵爽道。
钱灵远一颗一颗的收着棋子，假装疑惑，“你说什么呢？你都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赵毅养了许多歌姬和舞姬，还和沈清澜的庶妹暗中苟且，又把她做成了人彘。哥哥，我也知道，你现在也算是投入了摄政王的门下，这些事，你不可能不知道。”钱灵爽道。
钱灵远深吸了一口气，把收好的棋子放进了棋钵。
“小妹，有些话，不可胡言乱语。”
“哥哥，你别以为我真的是个傻瓜！我知道，你左右摇摆，不过是想给咱们钱家更多的机会罢了，难道你现在还没有坚定立场？”
钱灵爽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终于明白沈清澜为什么没有一早把话挑明，就是因为哥哥还没有确定立场。
哥哥因为害怕赵毅加害自己，所以投靠了赵瞬，现在又怕赵瞬在朝中树敌太多，将来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想着未来世子爷也能做靠山。
如今，她已然知道了谁才是应该依靠的那个人，而自己的哥哥，还在做糊涂鬼。
沈清澜让她来找钱灵远的意思，不仅是为了商议将来之事，也是想要他们整个钱家倒戈摄政王。
知道了赵毅的真面目，她不想再这么沉溺在虚假的世界里了。
“你说……世子爷把谁做成了人彘？”钱灵远问。
“就是沈清澜那个庶妹！她的庶妹跟了赵毅以后，赵毅利用她害沈家，陷害不成，又把她庶妹做成了人彘，送到了临园。哥哥，我们现在不是在明哲保身，而是在任人宰割！这样下去，和等死有什么区别？”钱灵爽道。
钱灵远想了想，如果说世子爷利用王妃庶妹陷害沈家，多半就是当初淑月郡主难产一事。
沈家富可敌国，如今做了摄政王的岳家，世子爷又与摄政王不睦，会这么做也不奇怪。
“小妹，我明白你的意思，确实，确实是哥哥太过小心翼翼了。”钱灵远叹了一口气，“回头我会和父亲商议此事，至于祖父……祖父已经年迈，就算了吧。”
“那是你的事，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哥哥不愿意保全我，也是人之常情。”钱灵爽道。
钱灵远微微一怔，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是你哥哥，你就是嫁了几百次，你也是我妹妹！哥哥就是为了你，才不愿意和摄政王过多来往，害怕你在衡王府吃亏！”
钱灵爽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刚刚没忍住掉落的眼泪，“那哥哥，我该怎么做？”
“本该是装作无事发生，免得打草惊蛇，可是我怕你做不到，让世子爷看出破绽。”钱灵远担忧道。
“哥哥放心，我可以。”
钱灵爽坚定了内心，像赵毅这样的奸恶之人，她也绝不会手软。
“小妹，你觉得……哥哥应该告诉祖父吗？”钱灵远问。
“哥哥不是应该告诉祖父，而是应该劝劝祖父！你以为祖父真的老糊涂到耳聋眼瞎吗？祖父知道的消息，不会比你我少。”钱灵爽道。
“倒是这么个道理……罢了罢了，为了我家小妹，为兄愿意一试，就是不成，为兄也愿用一己之力，拯救你于水火。”钱灵远道。
“嗯，哥哥，我先走了。”
钱灵爽站起了身，钱灵远也跟着站了起来，唤了句：“小妹……”
“我会好好保重自己，你也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钱灵爽走后，钱灵远的妻子任秀云回到了房间中。
“官人，出什么事了吗？可是世子爷对咱们小妹不好？”任秀云问。
“并不是，她去了一趟临园，王妃和她的关系渐渐疏远，她心情不太好。”钱灵远道。
“原来如此。”任秀云笑了笑，“咱们小妹如今嫁给了世子爷，咱们钱家也算是投靠了世子爷，确实也不适合与摄政王府那边过多来往，这件事，也算是好事。”
钱灵远的目光怔了怔，再次拿出了棋子，准备独自对弈。
“说的也是，如今摄政王在朝中，树大招风，未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钱灵远道。
任秀云在他面前坐下，“官人说的也有理，咱们钱家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对了秀云，我记得上次左大人送了我一壶龙井，你帮我做一杯茶吧。”钱灵远道。
“好，妾身现在就去。”
看着任秀云离去，钱灵远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愿意彻底倒戈摄政王，而是自己身边，早已渗透进世子爷的人，就连自己的妻子也不例外。
他摇了摇头，看向窗外，眼中尽是烦忧。
为了小妹，再难也要去做。
这天午后，沈清澜来到沈府的兰熙院，探望了一下二嫂嫂和小侄子，离开前，二哥哥派人过来了一趟，要她去墨诗堂。
墨诗堂内，沈清石已经备好了茶水，手里捧着一本书，等待她的到来。
沈清澜在他面前坐了下，问：“二哥哥，你找我什么事？”
“昨日午后，从户部回府，我遇到了钱灵远，和他喝了一杯茶。”沈清石道。
“哦？他想清楚了？”沈清澜笑道。
“嗯，说是钱小姐找了她。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先让钱小姐知道世子爷手段的毒辣，再让她出面，劝说钱灵远。”沈清石道。
“这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你们朝政上的事，也是为了钱灵爽。若是她不能坚定心智，只会在赵毅面前漏洞百出。而且，我估摸着，钱家应该也有不少赵毅的细作。”沈清澜道，
沈清石点了点头，“钱灵远的妻子任秀云，就是世子爷的人。任家几年前就投靠了世子爷，这也在王爷的计算之内。所以，你这件事办的很好。”
“行了你就别夸我了，钱家那边怎么样？钱灵爽这几日都没找我，没出什么事吧？”沈清澜道。
“钱灵远和钱灵爽口风一致，都说你们两个的关系闹的有些僵，一时半会钱小姐估计不会找你，这件事还得由你这边来缓和。”
“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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