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刚吃了药，用些果子吧。”
娟子将果子送到了钱灵爽面前，她只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没什么胃口。”
娟子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起来，哽咽着说道：“小姐，您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你别哭，我吃些就是了。”
钱灵爽说罢，拿起一小块点心咬了一口。
“前两天太医来，您也不让瞧，光喝补药一点效用都没有。”娟子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钱灵爽道。
“小姐……”娟子无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道：“我去看看晚膳怎么样了，小姐好歹用一些吧。”
钱灵爽点了点头，“嗯，准备些清淡的吧。”
娟子退出了正屋，走到膳房门口时，世子爷身边的小厮来了。
“娟子姑娘，我们世子爷请您过去一趟。”
娟子有些慌，道：“那我去和世子妃回禀一声。”
“不必了，世子爷说了，让您即刻前往。”
“好……”
娟子跟着那名小厮来到了藏麟院的书房，世子爷正坐在书桌前，似是在作画。
“奴婢见过世子爷。”
娟子跪地行礼，低下了头。
“娟子，本世子离开的这段时间以来，世子妃身体如何？你要事无巨细的禀报，不可遗漏。”赵毅道。
“回世子爷的话，世子妃自从难产以来，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一直不太好。”娟子道。
“这个本世子自然知道，你且说说，世子妃最近都吃些什么药，太医可来看过？”赵毅又问。
娟子的心惴惴不安，将头埋得更低了些，道：“回世子爷，世子妃最近吃的还是补药，大约一个多月前，奴婢请了太医，可是世子妃没让瞧。”
“世子妃为何没让瞧？到底怎么回事？”
赵毅的声音很平静，但还是将娟子吓得够呛。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回世子爷，世子妃自从产后，身子一直不调，月信迟了许久。那段时间，世子妃突然来了月信，腹痛难忍，所以奴婢才请了太医来。但是……世子妃觉得难为情，便让奴婢打发了些银子，让太医回去了。”
“腹痛难忍？”赵毅皱起了眉，“这之前呢？还有何症状？”
“大概就是胃口不好，平日里身子懒怠，不愿意动弹。”娟子道。
赵毅皱起了眉头，沉声道：“糊涂东西！你是怎么伺候世子妃的！要你有什么用！”
娟子连忙俯下身，战战兢兢的说道：“世子爷，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世子爷饶恕。”
赵毅放下了手中的笔，从书桌后走了出来，道：“你且在这里跪着！回来本世子还有话问你！”
“是……”
赵毅匆匆离开了书房，吩咐道：“高陆，去，立即派人请一名太医过来，要快！”
“是，属下这就去办。”
-
藕香院中，钱灵爽喝完药后睡了一会儿，醒来后，见娟子一直没回来，于是唤来了另一个小丫头。
“娟子呢？她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回世子妃的话，方才藏麟院来人，说是世子爷要请娟子姐姐过去问话，娟子姐姐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
钱灵爽有些惊慌，连忙下了榻，道：“快，给我更衣，我要去藏麟院。”
“是。”
小丫头连忙拿了衣服来，刚准备替世子妃换衣，世子爷的声音便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世子妃这是要去哪儿？”
赵毅进了门，脸色很差，眼神冰冷。
小丫头连忙行礼，退到了一旁。
“世子爷，娟子怎么了？”钱灵爽问。
赵毅冷哼了一声，“世子妃对一个丫头倒是关切的紧，你先坐吧，本世子叫了太医来，给你瞧瞧。”
“世子爷，妾身的身子无碍，不必劳烦太医了。”钱灵爽道。
“太医已经到门口了，世子妃何必推脱，本世子也是为你着想。”
赵毅说罢，朝身后看了一眼，太医立即拎着药箱进了门。
“世子爷，真的不必了。”钱灵爽又道。
赵毅没有理会，在桌前落了坐，看着旁边的小丫头说道：“还杵着做什么？上茶。”
“是。”
小丫头抱着衣服出了屋，从外屋倒了茶来，放到了世子爷桌边。
“世子妃，请您落座，将手搭在桌上即可。”太医道。
钱灵爽沉默了几秒，还是坐了下。
太医诊完脉后，赵毅问道：“世子妃的身子如何？”
太医起身，行礼说道：“回世子爷，世子妃的身子……像是才经历过小产，身子虚的很，还需仔细调养才是。”
赵毅握紧了双拳，“麻烦太医了，来人，送太医去开方子。”
“是。”高陆进了门，将太医请了出去。
钱灵爽神情淡漠，始终没有说话。
赵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她问道：“世子妃，这件事，你不打算解释清楚吗？”
“世子爷，妾身并不知自己又怀了身孕，是妾身疏忽了。”钱灵爽道。
“难道世子妃就想用一句疏忽来打发本世子吗？那是本世子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处置？！”赵毅丢了手中的茶杯，碎落一地狼藉。
外面的侍女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进门收拾，只能在原地侯着。
钱灵爽从没见赵毅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一时有些心惊，慢慢站起了身，问道：“世子爷的意思……是妾身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难道不是么？”赵毅反问。
“妾身刚刚已经说过了，妾身那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怀有孕，爷若是不信，便将藕香院上下都查上一遍。妾身已经失去了链儿，怎么可能如此心狠，亲手害死自己另一个孩子？”钱灵爽道。
“即便你没有，那你既知道自己小产的事，为何要隐瞒？”赵毅又问。
“妾身说了又能怎么样呢？”钱灵爽道。
听了这话，赵毅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钱灵爽坐了下，又道：“王爷本就因为子链的事伤心，再添了这么一档子事，岂不是更难受？钱家的尊长也一直为我悬心，我若是再为他们添烦恼，岂非不孝？”
“那我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赵毅问。
“妾身还是那句话，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妾身的身子，已经不适合生育了，这个孩子的到来也是个意外。”钱灵爽道。
赵毅看着她，苦笑了一声，“罢了，世子妃好好休息吧。”
说罢，他便要离去。
钱灵爽叫住了他，道：“世子爷，娟子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回来吧。没有她，我这边也不便。”
赵毅没有回答，直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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