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你在这里影响我们工作。”
齐濯顿了顿，深深看了郦如萱一眼，才转身离开。
弘哲茂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犯蠢的齐濯，果然爱情让人失去理智。
即使在昏迷当中，郦如萱仍旧皱着眉头，可见很难受。
弘哲茂小心的测量着各种各样的数据，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医院走廊。
姜文心着急的在原地打转，看到齐濯出来，往前跑了两步，“如萱怎么样了？”
齐濯不说话，停在病房门口，不动也不离开，安静的守着。
看他的样子，姜文心的心往下沉了沉，
如萱，你一定不要有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奔跑着，窗外已经开始亮起来，街道上传来人来车往的喧闹声，整个城市都开始苏醒过来。
齐濯像是被罩在一个套子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像是僵化了的兵马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照的人心里发慌。
直到门轻微的动了动，同时像是打开了齐濯身上的按钮，他急切的凑过去，出来的人的弘哲茂。
“怎么样了？如萱呢？”齐濯想要从侧面进去。
弘哲茂伸手将他拦住，摘下手套，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情况不太好。”
“什么？”
“我说，郦如萱的情况不太好，现在很危险，她本来的体质就不太好了，因为今天的惊吓，动了胎气，又一直在紧绷的氛围当中，现在有流产的迹象。”
“流产？”齐濯一拳打到墙上，哐叽一声。
又转过身，用力摇头，“不！不可能，如萱怀孕已经七个多月，快到八月份了，怎么会呢！”
“你听我说完！”弘哲茂吼了句，因为精神一直高度集中，神声音有些嘶哑。
“她现在七个半月了至少，不论怎么样，都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你要做个选择。”
“选孩子还是选大人？”齐濯嗤笑一声，拽住弘哲茂的领子，“你***是在开玩笑嘛！弘哲茂，这不是无聊的八点档电视剧！”
“松开！你特么给老子松开！”弘哲茂掰着齐濯的手，像是回到了中学两人没完没了打架的时候，“齐濯，如果不是看你伤心，真特么想打醒你，我说了，听我说完！”
盯着弘哲茂，齐濯松开手，知道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了，“你说。”
“你可以选择尽力保胎或是现在生产，两个选项都有风险，我建议生下来，她现在这样，即使费力保住孩子了，也保不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几天，十几天，幸运的话也可以撑到顺产。”
“所以呢，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被弘哲茂吼了一顿，齐濯冷静了很多，如果真的像弘哲茂建议的那样，那他完全没有必要铺垫这么多。
“现在生产对孕妇来说更安全，相对少了很多危机性，但是，因为孩子还不足月，器官发育情况难以确定，或许可能有些先天不足，你来选择，剩下的交给我。”
弘哲茂说完，走廊里的氛围突然更安静了，似乎可以听到一根针落下的声音。
齐濯停顿了片刻，脑海里很多的想法翻涌着混乱着，只有一个是最清楚的。
他要让郦如萱健康安全，最重要的是郦如萱。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齐濯一抬眼，弘哲茂就知道他有了决断。
“现在生，会影响如萱吗？”齐濯问的很谨慎。
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选择，弘哲茂点头，“孕妇生产多少还会影响身体的，我可以保证，对她的影响在正常范围内，生产后好好保养身体，不能说多么健康，但能恢复到生产前的状态。”
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状态了，齐濯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来，“现在生，辛苦了。”
齐濯的声音很疲惫，弘哲茂看他一眼，转身又走进了手术室。
对于那个还没出生的，很可能会带有先天不足的孩子，齐濯隐隐觉得愧疚。
但不论给他多长的时间，不管让他选择多少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
如果孩子身体不好，他可以倾尽所有的去治疗他，去养育他，给他无尽的补偿和关爱；可一旦郦如萱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自己要以怎样的姿态继续活下去。
这听起来很矫情很搞笑，他曾经也认为那些陷入爱情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可是现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郦如萱的感情是不是单纯地爱情，他只是明确的知道，他不能没有郦如萱了。
孩子，对不起，爸爸爱你，但是，爸爸更爱妈妈。
手术室里，弘哲茂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做过那么多手术，不管是妇科内科外科儿科，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齐濯的样子让他确定，如果郦如萱再出什么问题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他现在治疗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郦如萱的身体状况虽然不算好，但有齐濯这么长时间的关乎，她的胎位正，生产起来并不困难，唯一的问题就是郦如萱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动力。
他可以感受到，郦如萱现在是有意识的，但是不清醒。
生产这样的事情，如果孕妇不配合的话，他的医术再高明，也没有办法顺产，只能剖腹。
“郦如萱，想想孩子。”
弘哲茂俯身说了句，郦如萱的睫毛抖了抖，眼皮微动。
有点作用，弘哲茂找到方向，再接再厉，“齐濯跟我说了，你之前根本没有杀人，只是正当防卫，对方已经被警方带走配合调查了，再有——”
弘哲茂顿了顿，“你真的舍得吗？齐濯为了你的健康，选择了让你现在生产，你看过书应该知道，早产这么久的孩子是很柔弱的，如果你不能提供足够的力量的话，孩子很可能闷死在里面，你真的能狠下心吗？”
“齐濯说你温柔，但是有韧性，别让他失望，他禁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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