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蕊见蔡京不再反驳，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过错，气也就消了一些。但是想着自己跟他也什么没好说的，就告辞道：“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蔡京连忙伸手虚虚拦了一下，说着：“我还有问题。”怀蕊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你还有什么问题？”
蔡京犹豫了一下，收回手，放在身边握成了拳头，显得似乎有些挣扎。怀蕊看他扭扭捏捏，不耐烦的又要抬脚。蔡京连忙说着：“那个……”
怀蕊一脸不悦的回头看他，只见他张了两次嘴才问道：“她……是……自愿的吗？”
怀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蹭的一下上来：“有什么自愿不自愿的？谁会自愿去那个地方？你自愿一个我看看？”她简直怀疑蔡京的脑子坏了，“首先，我姑丈家什么情况你不了解吗？进宫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其次，她要是想进宫难道不是早就进去了吗？原是她一直在拒绝啊。你自诩聪明，难道不应该想想，这次她为什么又会被卷进去吗？难道太后的旨意、官家的旨意，哪一个是可以违背的吗？”她气的直摇头，心里暗暗骂着。
蔡京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只是他更主观的认为是三娘得知了太后的计划后，自己也有心攀附。此刻冷静下来反而才觉得整件事情有些怪异。
且不说太后为何会叫三娘进宫，单纯是思念故人就叫了这些旧部的女儿进宫这件事就很蹊跷。特别是留下的人是韩琦的外甥女和朱偲的六娘。那朱六娘还是个嫁过人的女子，太后怎么会看得上？
想到这些之后，他向怀蕊作了个揖：“是某唐突了。劳烦姑娘带话给陈娘子，她若有什么难处，可以……”
“得了吧！”怀蕊打断他，“你不为难她就是万幸了！”她说完径直往回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蔡京说：“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自己去说。我没兴趣给你传话。”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跟蔡京说话，说完就走了。
只留着蔡京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他其实说不清楚对三娘是什么样的感受，只是好像遇到与她相关的事，自己总是不够冷静。
这次也是，自从昨日回京，他处理了一众事务，又跟赵顼汇报了所有的事项之后，几乎是晚上才得知了三娘的消息。原本心里明明是不愿她进宫的，于是一早上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所有的事务，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匆匆赶来，只为了问一句她是否为难、是否能帮她找到转机。可是一见到面，他就觉得生气，好似三娘辜负了他一般。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带着利刃的讥讽。
此刻他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就没跟她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呢？以后怕是想见面都难了。
同时，他心里也有了更新的盘算。
之前他在宫里有些谋划，但是都很简单。这次既然三娘进宫了，那么他的有些安排就要变一下了。他不知道赵顼什么目的，不过看着前朝一堆糟心的事，怕是他也没什么心思管后宫了。
趁这个机会，对后宫可以多筹谋一下。特别是太后那边，最近半年的动作都有些大，需要加强关注。就当，为三娘谋划一下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个倔强的小娘子，怕是什么都做不好吧。就跟她之前在掖庭一样，也只会逆来顺受。
想到这些，他看向怀蕊离去的方向。这条街走到尽头就是陈宅，他远远望着，眼神变的坚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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