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见到赵顼笑起来,就轻声劝着:“不论发生多大的事,都没有身体要紧。我若今日不来,你可不就一直气着?”
赵顼讪讪笑笑,也不回答。
也许是喝的绿豆百合酸梅汤开胃,或是从昨晚得知消息后,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这会他居然觉得有点饿。于是顺手拿起咸蛋黄酥咬了一口,觉得咸鲜适中,满口生香,竟然一口气吃完了一个。
三娘也不着急,耐心的等着赵顼吃完,又盛了一碗汤给他。又一碗汤下肚,甜咸搭配,让赵顼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三娘,你若不来,我可真是要短命好几年。”赵顼顺着刚刚三娘的话继续说着,脸上已经看不到刚刚隐藏不住的凝重。
“你呀,多着急、多生气的事,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多喝水。”三娘叮嘱着,“今日恰巧我来了,我若不来,也不知道你发那么大脾气。”
说到刚才的事,赵顼深深吸起一口气,半晌才缓缓呼出,解释着:“昨日晚上才知道的,几件事搅在了一起,让人心烦。”
三娘唤了人拿来湿帕子,为他轻轻擦手,劝着:“能到你这里的,有几桩是小事?小事他们官员都自己处理了。只有那些关系天下苍生的事,才会到你面前。”
德贤在一旁捧着水盆,头低的厉害,心里赞叹静嫔娘娘确实会说话。一会又端着水盆出去了,仍旧站在门口守着。
赵顼听了三娘的话,轻轻苦笑:“你不知道,三月底的时候,夏国的梁后下旨,攻陷了抚宁诸城。只是,没想到那个种谔,就是你之前在延州见过的那个种将军,居然一路战败。这也就算了,就在昨日,有人来报,夏国攻城当日,他作为主帅,只望着身边的转运判官李南公,茫然失措、涕泗不已,直接导致了战败。”
三娘听着这与她印象里的种将军一点都不一样,微微蹙眉问着:“怎会如此?当年我们在延州所见的种将军,刚毅果决,应该不是如此懦弱之人啊。”
赵顼回应:“是啊!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昨日夜里,渝州急报,说是青苗法压迫的当地民生怨道,已经揭竿起义了。”
三娘轻轻啊了一声,真心觉得不可思议。青苗法在很多地方都验证过,大驸马的泸州、王安石的河北、蔡京与蔡卞各自辖区,都很有效。就算青苗法本身或是在执行的过程中,还有些积症和不足的地方,也不至于激发民变啊。
“是吧?你也觉得难以置信吧?”赵顼苦笑着,“可是刚刚门外跪着的那群人,都言之凿凿,一说种将军失职,一说青苗法害国。仿佛天下之乱,皆因我用人不当、政令失当。”
三娘心下轻叹,这内陆边关一起祸事连连,恐怕不是巧合。而更可疑的是,两件事都与自己和赵顼理解的大相径庭。若不是自己和赵顼二人长期被人蒙蔽、有眼无珠,就是这件事本质上有人故意欺骗。或者说,应该是有人将故意事情往不好的方向描述,刻意扭曲事实,夸大其词,混淆视听,从而制造漏洞,以期更大的祸乱发生。
她抚上赵顼的手,柔声劝着:“为今之计,你要稳住这些汇报的人,更要调查清楚事实。不可被他们牵着情绪走,不然更容易落入他们的谋划。”
“我自然知晓,”赵顼探口气说道,“只是面对着他们那些虚伪嘴脸的时候,我很难心平气和。”他想着从早朝开始就一直咄咄逼人的那几个人,就觉得火气上涌;又想到他们总是借着民变和战败的由头,攻诘新政,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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