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云川高中是个中西方相结合的普高，到了这种节日，学校不会专门阻止学生组织活动，甚至还默许着学生，给学生准备场地。
化学课刚刚下课，讲台上有人在问化学老师问题，四五人围着，讲台下，也有同学在讨论问题。
程浔翻看着化学式子，没多久简桐回头，把椅子换了个方向，和她面对面，“橙子，后天就是圣诞节了，放学我们要不要去逛逛？”
“嗯？”
“你傻啊，给唐璟买点东西啊，圣诞节，平安夜，苹果啊！”
简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他们这个速度，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们的狗粮？
“为什么不是他给我买？”
程浔歪着头，娇娇嫩嫩的，眉眼间含笑，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挑衅，那样子调皮却又让人喜欢。
简桐一顿，小脑袋满是疑惑，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为什么一定要女孩子给男孩子买？哪条法律规定的？
唐璟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站在门边，看到的就是这样子的一副光景，小姑娘的脸上有一种清冷干净的淡然感，像是露珠结晶在雪松针叶上折射出清晨的第一道光，是山泉流水，不急不缓，不争不抢，静静倒映的月色，朦朦胧胧，堪称绝色。
唐璟看了许久，收回了心里的悸动，唇角小幅度翘了下，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讨论什么？”
简桐没好意思说话，寻思要用什么方法让宋锦禹出血，程浔偏头看他，眉眼弯弯的，“没什么，物理老师说什么了？”
这次突击考试，整个高三都猝不及防，但是都是高三人了，知识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没什么，就是开表彰大会的时候，让我作为物理第一名上去演讲。”
他还专门在“物理第一名”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引得程浔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呵，不就是物理高了她28分，至于这么嘚瑟吗？不就是考了100分吗？
她的数学还是他的两倍呢！
程浔又转过头，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自己的公式。
下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很温柔的女老师，她一来就先夸赞了这次考试比较优秀的头同学，然后就照常的讲重点，讲试卷，着重讲评了这次的作文。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白色针织衫温柔知性，她柔柔开声，“我们班这次的语文作文平均分还是很不错的，像程浔，像万婷，像张杰明，简桐还有一部分同学，都写的很好，老师我就不一一说了…”
她话音一转，“不过，老师我还改了其他班同学的卷子，找到了一份十分完美的卷子，不仅是解题思路还是答题格式，就连作文也是十分的扣题清晰。”
老师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投影，班上的人也被勾起了兴趣，就连程浔也想知道这个被老师夸得如此完美的卷子出自何人？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十分干净的卷面，没有涂抹，没有黑点，每道题目的都是都是红色的勾勾，字体大气流利，是标准的行楷，老师又翻了一个面，文字在方方正正的表格中格外乖巧，作文题目新颖，内容精彩，这份卷子得148，真的是实至名归。
程浔感叹，“我突然觉得我的142不配了。”
四周的同学如刀的眼神传来，程浔嘿嘿笑笑，表示自己不会再扎刀子了。
紧接着，老师就把投影给关了，笑着说，“这份卷子是三班的顾祈安同学的，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
“哇呜…”
“是顾祈安！”
“好厉害。”
不同于其他人的惊叹，唐璟倒是黑了脸，他还记得上次发生的事情，因为那次，他还和程浔闹了很久的别扭。
不知为何，唐璟转头去看程浔，眼里有紧张，程浔只是托着下巴，视线飘忽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璟想要说话，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懒懒的趴下去。
少年郁闷又无奈。
谁让他没有人家厉害，写的一手好字语文还不算太好。
（2）
……
放学之后，唐璟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程浔还在写着卷子，还有一道大题，他就趴在桌子上看她写，头发长长了些，整张脸埋在臂弯里，只剩下一双漆黑乌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程浔停笔的那一刻，刚好对上唐璟看她的视线，干净明媚的让人不忍说一句重话，就连声音也轻柔了几分“怎么了？”
唐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刚好外面走廊有女孩子在问同行的男孩子，后天圣诞节你要送我什么？
“后天天圣诞节，你要送我什么？”
如法炮制的问法。
程浔眨巴眼睛，似乎不太相信刚刚唐璟说了什么，“嗯？”
“没什么。”
不好意思的唐大少爷把自己埋进了臂弯，露在外面的耳朵红了个透。
啧，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子的话？他在深刻反省着自己。
外面风声凛冽，吹弯了枝丫，寒意逼人。
程浔收回视线，伸出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戳着唐璟的手臂，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衣，棉衣很快凹下去又很快复原，她玩得不亦乐乎，“你想要什么，我就送你什么，好不好？”
小姑娘放慢了语调，软软的，像是刚出炉的温热可口的小蛋糕，甜至心底。
唐·鹌鹑·璟从桌子底下伸出一个小手指，还特地弯了弯，示意她把小手指伸出来，程浔失笑，把手勾了上去，煞有其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幼稚，你以为我们还是小孩子吗？”
唐璟笑着挠了挠她的手心，软绵绵的，温温的，他把脸埋在臂弯里，瓮声道。
程浔哼了声，把物理书摊开。
“哎，这个题怎么算？”
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程大学霸终于过来问问题了，唐璟瞬间来了劲，挺直着背，给她讲题目。
这题不是一般的题，是程浔问的题。
外边的长廊，人影稀少，顾祈安拿着卷子从一班门口经过，黑色半框眼镜下，他的视线一直凝视着一班里面的两个人头。
他们靠的很近，发丝贴在一块，仿佛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抬头就可以亲吻到对方。
顾祈安没有出声打扰他们，默默转身离开，拿着卷子的那只手用了力，卷子皱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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