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首领，国不能一日无君！现在唐人的大军步步紧逼，傀儡格立眼看着也要回来了，关于新可汗的人选，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一位中年首领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地呵斥道：“陀契，你就别再假装无辜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你封锁城门、肆意屠杀其他部落的族人，难道不是因为你一直对汗位虎视眈眈？”
毗伽·陀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强压着怒火反驳道：“策布尔，你休得血口喷人！我封锁四门是为了防止有人暗中与敌人勾结叛国投敌。”
“倘若我真的心怀不轨想要谋取汗位，你们昨晚就成为我的刀下亡魂了！”
策布尔并没有被陀契的话所吓倒，只是冷冷一笑，继续质问：“昨夜在可汗身边负责值守的亲卫是谁安排的？”
“格立已经离开焉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偏巧就在昨夜动手行刺可汗？”
“格立的兵马如今全都驻扎在张三城，就算昨夜成功刺杀了可汗，对他又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这么多明显的疑点尚未调查清楚，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格立指使手下人杀害了可汗？”
“依我看，就是你杀了可汗嫁祸给格立，而后你再以平乱之名登上汗位。”
毗伽·陀契气得浑身发抖，“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一心只为汗国着想，若真是我做的，现在还有你说话的机会？”
老首领阿木尔缓缓开口，“两位先莫激动，当下我们应齐心应对唐人，至于汗位之事，需细细查证。”
众人听后纷纷称是。
毗伽·陀契满心不甘地瞪着众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查证的时间一直拖延下去，那么自己身上背负的嫌疑将会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想到此处，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在座的人们大声吼道：“难道这就是你们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所得到的结果？”
“你们是不是打算等唐军兵临城下才开始思考应对之策？又或者说你们已经决定倒向格立那一边，妄图去投靠唐廷了？”
“陀契，先别这么冲动，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总得给大家一点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目前焉耆城的防务暂且就交由你来负责，至于推举可汗这般重大的事宜，其他部落也有参与权，不妨再多等待几日。”
毗伽·陀契对于这样的说辞显然并不买账。
他冷笑一声，嘲讽道：“等？你们到底还想要等到什么时候？是要等到你们给自己找到一条万全的退路之后吗？还是要等到格立或者锲必海归来之时？”
策布尔忍不住冷哼一声，“陀契，不过区区几日而已，连这点时间你都无法忍受？难不成你心虚了？”
毗伽·陀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哼！瞧瞧你们这群迂腐不堪之人！若不是你们一个个畏首畏尾、毫无主见，我们强大的回鹘大军怎会被区区一万多的唐军逼迫至此，连连败退！”
说到激动之处，他用力一挥衣袖，继续喊道：“今天各大部落的首领皆在此处，无论如何，新可汗必须尽快推选出来，否则谁也出不去这个门！”
“陀契，你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难不成你觉得整个回鹘都能任由你只手遮天、肆意妄为？”
人群中的一位首领瞪大双眼，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毗伽·陀契。
毗伽·陀契面沉似水，眼中寒光闪烁，猛地从身旁侍卫腰间抽出长刀，紧紧握在手中，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哼，一群冥顽不灵的家伙！我本已好心给过你们机会，但你们却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一众首领们不禁心头一震，彼此对视一眼后，脸上均露出惊愕之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毗伽·陀契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他们发出威胁，其嚣张跋扈之态着实让人震惊不已。
策布尔毫无惧色地直面毗伽·陀契，大声呵斥：“陀契，你这般急不可耐，难道可汗是遭了你毒手不成？”
策布尔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面对策布尔的质问，毗伽·陀契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勃然大怒。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再三挑衅于我，看来定是受了唐人的指使，今天我就先拿你来祭刀！”
话音未落，毗伽·陀契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策布尔猛扑过去。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毗伽·陀契手起刀落，动作快如闪电。
可怜策布尔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便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猩红的鲜血从他脖颈处喷涌而出，溅洒在四周人们的脸上和身上。
目睹此景，众人皆吓得面色惨白，惊恐万状。
阿木尔见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满脸恐惧地望着毗伽·陀契。
“陀契，你犯下如此罪行，莫非是想与我们所有部落结下血海深仇？上苍有眼，神灵绝不会放过你的！”
毗伽·陀契仰头发出一阵狂妄至极的大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的嘶鸣一般刺耳，令人不寒而栗。
“神灵？如今在这里，一切都由我说了算！谁敢忤逆我的意志，那个不知死活的策布尔便是前车之鉴！”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反驳：“陀契，你这般行径怎能让众人信服？就算你今日能够强行登上可汗之位，但也绝对无法长久维持统治！”
毗伽·陀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
“哈哈！服众？我那位无能的兄长，连伊州、庭州还有西州都守不住，只能像只丧家犬一样龟缩在这小小的焉耆城中苟延残喘，他又有何颜面谈服众二字？”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指着众人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迂腐之徒！难道昨晚一个个不是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们是不是还想着等格立那家伙回来之后，先跟他讨价还价一番，如果条件合适便立马投靠唐人去做他们的走狗？”
阿木尔闻言，气得满脸通红，“陀契，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们对部落忠心耿耿，绝无背叛之意！”
毗伽·陀契只是冷冷一笑，嘲讽地说道：“呵呵！真是一群虚伪至极的小人，我可没兴趣拆穿你们那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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