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可把我累坏了。”
莫渊伸了个懒腰，懒散地斜躺在一侧的椅子上，他喝了口墨鸢不知道什么时候递过来的甜茶，只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唉，我连续和圣光之女以及教皇战斗了一番，想来应该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你最好说的是正经战斗。”
顾晓苓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桌子的另外一头，撑着自己的腮帮子倒了杯茶，调侃道。
莫渊也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了点点的“奸笑”：“唇枪舌剑算不算？”
“......越听越不正经。”
顾晓苓摇摇头，不再去接莫渊的梗。
刚刚看见芙兰丽和霏伊的神色，她就已经知道，教皇和圣光之女在与莫渊的谈判之中已然失败。
两人离去的时候并没有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反倒是垂头丧气，两个人的眼神变得有些颓败迷茫。
简而言之，莫渊大胜利。
“哦，对了。”
顾晓苓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你在这里的事情我之前已经告诉了小漓漓她们，她们说等你醒了之后就打个电话过去。
喏。”
她将自己的手机给扔了过去，恰好滑到了莫渊的面前，上边赫然是通讯录。
莫渊侧头看着那手机之上那个鲜亮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的手依旧端着茶微微地抿着，那手机屏幕上亮起的白色光芒微微投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带上了一点电子科技独有的冰冷光芒。
“呃……你现在不想打？那也无所谓啦。”
看见莫渊沉默，顾晓苓伸出手，就想要把手机收回来。
哒。
莫渊将手按在顾晓苓的手背上，随后用另一只手取走了手机：“让我想想……再打。”
顾晓苓看着莫渊脸上的些许纠结，顿了顿，点点头。
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只剩下莫渊喝茶和墨鸢倒茶的声音，莫渊的纠结几乎已经呈现到了现实之中。
“算了，开打！”
莫渊咬定了主意，拿出了手机，却停留在通讯录界面始终按不下去。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顾晓苓看着他这个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发言问道，“只是打电话报个平安而已啊。”
“……我在想，我要怎么解释小姨的情况。”
“洛姐姐，就说她成神了呗。”
“……不行。”
莫渊捏着手机，手心冒出了微微的细汗，看着顾晓苓，“普通人的思想和我们神职者不同，我们觉得成为神明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凡人……将会觉得成为神明与死亡无异，成为神明就相当于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对于小漓以及爸妈来说，这件事……并不是个喜讯。”
莫渊紧握住拳头，目光带着幽深。
因为严格来说，洛梓韵并不是自然成神的，她是因为自己肉身被毁灭被迫成神的……
也就是说，其实洛梓韵……
是被杀死的。
如果爸妈知道这个真相……肯定会伤心过度的。
“……”
又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莫渊最后还是选择拨打了电话，不过他并不准备将真相告诉家人。
“喂？晓苓姐？”
“小漓。”
“哥？！”
电话的对面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紧接着那边的声音变得嘈杂了起来，各种各样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了起来，“帝芷，你不要抢手机啊！放下，放下！这是我哥给我打的电话！”
那声音由于过于吵闹，直接让周围的人全都被对面那混乱的场景狠狠冲击。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似乎是协商好了什么，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莫漓的声音传了过来：“哥，你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
莫渊轻松地笑着，语气依旧如同以往一般随意，“倒是你们......洛国的聚神试炼突然启动，想必很混乱吧，你们还在京城吗，危险吗？”
“老师，我们目前依旧留在奉龙宫之中。”
沐青璃稳重的声音从对面响了起来，“京城目前来说已经平息了所有的骚乱，白红民以及白家正在处理后续的问题。
守护者们......何安康是叛徒，是他为博物馆开启了通往聚神之地的道路，将门放置了进去，也是他和咒十三，找到了通往聚神之地的暗道，然后通知了上位神.......”
沐青璃的话语就此顿住，没有多说。
但是和沐青璃早有默契的莫渊也已然理解了她的意思。
洛梓韵的肉体就是这两人毁掉的，所以才被迫成神的。
莫渊在心底默默记下了两人的名字，那放在桌下底下的拳头则是变得更加坚硬。
“安全就好。”
“老哥，小姨呢？”莫漓的声音再次想起，询问道，“京城这边她也没有回来，是在你们那里吗？”
莫渊沉默了一霎，随后说道：
“没有啊，小姨估计去寻仇去了。
她那脾气你也知道，博物馆的那群家伙这样子恶心她，她不把博物馆杀绝种再回来反而显得奇怪。”
“这样啊，那我到时候跟老妈说一下吧。”
莫漓说道，“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还期待小姨回家过年呢。”
不知情的她话语之中充满了天真，以及对待未来的渴望，而知道实情的莫渊只觉得心底一阵悲哀，一阵心酸徘徊在他的感官之上。
因为，小姨回不来了。
等等？
他似乎可以......尝试为小姨重新创造一副身躯来着？
反正创造身躯所需要的信仰，他要多少有多少，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他一个名不见传的梦诞之神哪里来的信仰就是了。
“老哥......”
“等等，莫漓，你已经说完三句话啦！该我说啦！”
对面的声音又变得嘈杂了起来，似乎是手机被抢了过去所发出的声音。
“喂喂喂，臭帝渊，听得到吗？”
帝芷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在对面响了起来，光只是听见她的声音就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了。
“啊，在我的耳朵被你震聋之前，应该是听得到的。”
“又开始调侃我是吧？”
帝芷在对面说道，“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
“......”
“喂？你手机没油了吗？怎么没声音？”
“暂时不打算回来。”
莫渊连忙回复，不愿意让帝芷感受到他的迟疑。
他的声音变得轻快了许多，笑着对着帝芷说道：“这边风景还蛮好的，我就在这里......堆雪人吧。”
“啊，你不回来？！”
“哎哟，信号断了。”
莫渊按下了挂断键，随后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手中的手机，“这国际漫游，做得也太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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